其实我对在座的各位来说就是代表一种职业类型,就是我的这种职业类型更具有包容性,我能看到社会的一些侧面更众生百态的东西,所以呢,我会把他理解为一个窗口,你们更希望通过这个窗口去了解什么?
我刚从甘肃回来,昨天也和一个湖南的媒体朋友在聊(甘肃地震)。大家可能看到这次甘肃的地震不是特别的厉害。网络当中会有两种言论,其中一种言论就是(似乎对于地震大家透支了很多)挺习以为常的,反正都开成震动模式,震就震呗;但是,也有人会觉得是大家的这种情绪透支之后,反而对甘肃有一些忽视。其实这是网上比较多的两种言论。 我自己是因为去到了甘肃的这个灾区地位,也是去到了比较核心的位置。在那呆了两天时间,路上开车开了四天,觉得这是一件特别不靠谱的事儿。其实(以甘肃为例)这次地震现在的伤亡(死亡)人数为95人。但是我觉得这之中80%的人都是因为贫穷而死亡。其实这就是社会的现实。昨天也有另外一个同事在网上艾特我说,他的女孩,(大概只有5岁),突然就会问问题,她就会问一些指针性强的问题,就会问她的妈妈“什么是记者”。 在座的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什么是“记者”?(学员答:记录真实,同时以自己的情感表达新闻观点的人;信息传播者) 每个人的回答都有他的正确性,其实我的思维是相对比较开放的,我会接受很多的观点,但是我也努力有自己的(观点),我昨天在回答这个小朋友时得说的尽量让她能听懂,这是这个问题很重要的一点。当你去回答时,她妈妈要去转述给孩子。我说,在我看来,“记者”就是记录社会日记的人(其实“社会”应该对孩子是一个什么概念?就是周边的人,周边的事)但是偶尔也唱唱“小曲儿”的人,其实这就是“记者”,特别是中国的记者就是这样的。 当我们在记录这个社会的时候,我们也要更深入地看到这件事背后的原因是什么。其实甘肃地震,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贫穷”。这次重灾区大部分的死亡在定西的县城却是没有一例伤亡的案例,不但没有死亡(几乎),连受伤的人也很少,而大部分的死亡在农村。我觉得这就是一个非常疼痛的现实。它和芦山不太一样,它和汶川更不一样。 我在地震一年以后去到了汶川老的北川县城,我的一个好朋友委托我给他一个表兄弟主持婚礼,但是要去北川主持。我当时就觉得这么远对吧,而且我又不认识那个人,其实心理上是不太想去的,他就告诉我说他们是地震之后的一个婚礼。我觉得意义非凡,所以我就去了。去了之后,这个新郎官为了表示对我的感谢,同时为了让我更好地理解他们的家庭,就带我回到了这个老北川县城。然后,他很平静地在老北川县城那走,告诉我说这是哪,那是哪,这原来是什么地方(其实都是断壁残垣)。走到一个废墟(其实那楼基本还在,原来是五层,现在可能只有三层半了,底下有一层半,就整个儿坐下来,落在那儿了)然后他就非常平静地对我说了一句,“我的哥哥就在这个里面,而且现在也在里面”。因为它是一个废墟,如果要去把遇难者的遗体全部都取出来的话,就必须把很多的废墟都推倒。但是北川整个县城全是那样的(废墟)(这就是北川县城后来为什么要封城的原因。)其实这是对逝者的一种尊重。北川县城里至少还是有超过一万人,他们就在废墟的下面。所以,其实想起来是有一些恐怖的,特别是胆儿小的女生。这就是一种现状。当我帮他去主持这个婚礼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就是去记录他们家庭一种重生的状况。 但是,北川是城里农村都会有很多人的伤亡。甚至在汶川地震和芦山地震中,农民,农房里面反而是死亡人数相对较少的一个地方。农房一般就是一两层楼,摇起来(人)很快能够跑出来。但是当我去到了甘肃,我听到了所有死亡的人员都是农民的时候,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惨重的东西。它和之前中国所有的地震是不一样的,这是在这次地震报道中被大家忽视的一点。大家都常态,几级地震,当地武警都在干什么,消防又在在干什么,搜救又怎么样,怎么抢救伤员,进入一种常态化的关注模式之中。 我后来其实和新浪的互动比较多(那个穿蓝衣服的小伙,我建议你以后多去像新媒体发展,尽量不要去传统媒体,未来十年中国真正第一能赚钱,能给你好的收入,能让你有比教好的人生前景,一定是新媒体。),我觉得新浪现在做的很多的东西,开始比电视超越了。电视(真的这些年,这十五年)就是一个带着镣铐的舞者。所以,刚才很多人所说的新闻是什么“传达真实的使者”“是一个忠实记录的”……我觉得在中国,这都不是,不是这样的。但我希望我记录的都是真实,但是我有很多的东西是不能说,不能写,不能拍的。这个就是我们生活中的现实。你们通过中国的电视,包括中国的一些网络。(新浪微博其实现在被共产党管的也很严,玩微博的人可能会觉得,微博这一年的动静,或者微博上真的刺痛你的东西,开始变少了,对吧!除了一些事件性,比如动则一个公交车的火灾就能烧死几十号人。其实这是事件在刺痛你,而不是微博本身的揭露性在刺痛你) (亮哥:蒋老师,我问一下,贫穷为什么会导致那么多人死亡) 甘肃的特点是……,我曾经去到一个地方,叫永兴村(在甘肃梅县的永川镇,也是这次地震中受灾最惨的一个镇)。我所去的这个永兴村在一个比县城要高,大概海拔要高将近八百米左右的山顶上,就是种普通的麦子之类什么的,然后种一些中药材。就是这么一个世世代代都是农业型的这么一个村子。我问了他们村长一个问题:我说你们这个村子用钢筋混凝土,或者有用砖,用水泥修的房子,在你们整个村子的比例是多少。结果得到的答案是10%不到。90%的房子是什么呢,就是用黄土,加上这种米汤(中国老式的东西)。砖也是用这个黄土直接做的土砖,然后用这个黏土夯出来的,里面加一些稻草。就是最传统的中国北方的民房。它没用一根钢筋,没有任何连接的东西。其实他就是一个土坯房,然后上面加一个顶儿。这样的房子,在地震当中,承重力是不好的,它的稳固性也不好。 而一般在城市里的房子(我们看到的这个墙)它的厚度就差不多和一块火砖差不多。还有一些,像中间的这几个同学后面的墙的厚度,大概就只有一块砖横截面的宽度。这样的墙,就基本可以承担我们这个房子(只要他有这个承重墙的支撑)。但是如果是土坯墙呢,夯出来的话,差不多一堵墙这么厚。你想你面前就真的是一个两吨重的大土块在你面前,它倒下来,底下那个人就死了。所以其实这就是贫穷(导致的)么。而芦山地震七级,它的死亡人数(加上失踪人数)大概就是两百多人。我到了县城发现还好,城里的房子基本上没有影响。只要是钢筋混凝土的,特别是在汶川地震重建的这些房子(什么教室呀,学校),只是房子上会有一些裂口,基本上没事,人是不会死的。 文明其实是可以给大家带来保证的。只要你有钱,修了砖瓦房,家里面绝对一个人伤亡都没有,一点问题都没有。甚至我在震中核心看到那个地方一个一层的砖瓦房连个裂缝都没有,就跟以前一样。我说这很奇怪,这个还是在震中。所以,其实6.6级地震不算什么。这个假如是发生在大城市,倘若是发生在成都周边,或者是我们说的都江堰,它可能最多的就是一些掉瓦呀,受伤啊,这95人几乎就是一个几何倍数。贫穷在做一个几何倍数的增长。
我觉得你学什么,和你未来做什么(是没有直接关系的)。在这社会上,我们随便抓,近三年毕业的100个应届毕业生,每年选33个出来,这100个人当中有多少人会做和自己本专业直接对接的?除非是那种非常小众的,就是定向培养的。比如你是学飞行员的,广汉有飞行学院……但是大部分人所学的专业和他们未来做的专业看上去都有些风马牛不相及,但其实都有连接。连接的是什么,连接的是你骨子里是不是圣人,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觉得学专业还是要去学一个你自己感兴趣的专业,就是起码不要那么痛苦。你说这个人长得跟屠夫一样,非要去学点刺绣之类的对吧,也挺拧巴。 就是它尽量不要那么虐心,这点是很重要的。但是当你毕业之后,你真正胜任什么……很多东西,我们觉得你做得好,是储存在你骨子里的基因决定的。所以,其实你学德语,谁说学德语的人不可以做一个非常优秀的记者,或者做一个传媒人。这就看你愿不愿意去做,对吧。其实你学的这个东西是可以并过来的。
我大概这三个月被各个院校解剖(横着竖着解剖),没关系,我觉得做任何事情,当你要去和别人分享的时候,你一定需要一个这样伟大的精神:甘当小白鼠,给什么吃什么!
其实如果我退回十几年(刚毕业的时候),我想我应该也是这种(公益)活动参与很热衷的人。我建议大家多做一些看起来和常态不是特别靠谱的事情。对于中国的大学,我觉得它本身就是一种“病态的产物”。它和世界通行的高等教育有相悖的地方。所以你必须自己给自己更多的选修课。我在十年以前曾经去到一个学校,(也是以某电台主持人的身份),去和大一的学生做交流,那些学生成立了一个关于婚姻主持的社团,然后也来了很多的这个校长呀,领导。然后当时领导就(问我)说可不可以讲几句给学生们的建议。我记得我当时的建议当中第一项就是请学生们谈一场恋爱。当时那个校长脸都绿了。其实现在校园里的恋爱也已经不是那么单纯了。大家也要看看他的身家,倘若他是富二代的话肯定是更ok的,或者他爸爸是中国一个县城的县委书记,那谈起来未来找工作肯定是没问题的。所以,但相对来说,我觉得大学里的爱情还多数是来自与你看到这个人的,就视觉上的第一反应,就是一见钟情。其实我觉得如果你人生中缺少这样一个空白阶段——就真的是因为你对这个人很感兴趣而想去认识他(的这个经历)。我觉得当你跳入很现实的社会,就开始要考虑,哎呀我家什么条件,他们家什么条件。就是进入到那种很现实的婚姻阶段,我觉得就这一辈子真的挺无趣的。所以,我觉得一定要在大学里面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不管它成败与否对吧。只要别割腕自杀就成,别跳楼。那么,另外就是我觉得多上一点这种选修的课程。因为其实这个,中国大学还是有一些我们觉得和社会相对来说格格不入的这种老师。我更多觉得他们(指那些与社会格格不入的老师)是高僧,他们隐匿在这种大学的环境当中。其实上一上他们的课,能够更多的了解不同的方面。我觉得你教的学费就该干这事,对吧。如果你教了学费就只是玩的话,我觉得这就太可惜了。额,我觉得这是一点。然后多参加一些跟社会相关的,与社会相联系的活动。然后努力去做多一些在那个年龄看上去才会做的不靠谱的事。其实人在选择大学时是很现实的。无论你是高分阶层,还是中等阶层,我觉得这些都不要紧。 今天的话题里之一就是想要让大家去了解现在的电视生态,这也就是现在的一个社会生态;(还有)就是告诉大家怎么在一个相对逆境的环境当中去成长。 我觉得我在最开始选择专业的时候就是进入到一个逆境(这个专业就是一个逆境),当我学完播音主持专业进入电视台开始去实习的时候,所有人用他们的眼光和他们对这个专业的人的不屑一顾,以及对你个人能力的(就是,他都不用贬低你,在他眼里你就是一张废纸,没什么用。然后可能就是花瓶,或者就是一些长得相对比较顺溜的男人和女人,仅此而已!)电视台一个开采访车的司机都可以侮辱我。我当时就觉得特别的困惑,就是学了这么多年我到底学了什么?而且你会发现,中国人有谁不会说普通话?只是好坏的差别!但是最终做传播靠的是语言,就是你说的东西他能听懂就好了,对吧。你的声音特别好听,你的普通话特别的标准,这只是锦上添花的事情。当然最重要还是看你的说话的内容别人听不听。 芦山地震后我去了很多的学校(因为我特别想去和学生去交流,可能有一些我们在生活中固执的坚守。现在和30岁左右25岁左右的人说已经没有了,因为社会太强大了,他们必须去适应社会给他们的一些吞没性的适应能力。)。但是我觉得(各位,暂且叫各位孩子了)孩子或是学生,他们这种小的坚守未来是可以结出一点小果实来的。其实从最开始上学,到后来工作,我在我单位就不是一个特别主流的人,(就像现在我们同事认为一周不打个麻将,就对不起成都这个户口本)。但是,我确实不打麻将,那别人就觉得你这人是在“作死”(北方话),就是活的不真实,活的不洒脱。
我以前在学校上课的时候,我是我们学校到目前为止唯一一个住在西藏班寝室里毕业的汉族人。但是这个唯一性并不会让我觉得自己就特高大,但是我觉得人身上多一点这些和旁边大多数人不一样的东西其实是有好处的。特别是各位所学的专业(当然,学化学我不知道,太另类会不会走火入魔,或者把自己炸死),其实很多专业都需要一点点不太一样的思维方法,这个是我个人的一些理解。可能我的这种思维方式很拧巴,但在我所从事的这个工作当中获益会是比较多的。谁说学语言的人不可以有一些自己独到的思维,谁说学软件工程都是程序性的东西。其实你更像一个中医,你要去问诊,根据他的症状给他一个解决办法。其实现在所谓的ERP就是一个解决问题的提供商——我把你所有的诉求都了解了,然后给你一个非常方便的这样一个驿站式的服务。但是我觉得,当你和人们去去交流时,身上的这一些小的另类的闪光总是能够帮你多打开一扇窗口,和别人产生一种连接(就像阿凡达要把那个辫子死活要连在一起一样,其实你就相当于多了几根和这个社会连接的触角。)
特别提醒以后想要去新媒体的人,好好看一下这个新浪视频。我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感受就是真的电视的西洋化已经很明显了。大家在看的时候,不妨对照一下你们平常在家里看到的电视,对照一下你们平常在中央电视台看到的,他们做的这样一个小的电视片。感受一下。
看完这个,我们就要正式进入今天的环节。谈不上讲课,虽然年纪要纯老一些,但是还好,我长得还是不是那个特别地中年人,对吧。我今年35岁,我20岁的时候就到成都电视台来实习。我还算比较幸运,在完全没有任何关系背景的情况下能够留下来,然后一直在这个地方工作了15年。最近确实也是因为芦山地震给我个人带来一些生命中的变化,就真的会有人跟我来聊一聊,你(蒋林)要不要换一个工作地点呀。也许我会去到中央电视台的地方部继续去做一名记者。额,我自己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其实已经告别这样一个团队,我在那工作了四年。 我先大概给你们讲一下我的工作经历(虽然这有看着我节目长大的人)。我是1998年进成都电视台的,最早去的时候是去做体育新闻,那个是没有选择,因为当时我所进的这个频道就是一个体育频道。而我个人是对体育相对比较陌生的这样一个人。所以,想当年,做体育新闻是一件很不适应(水土特别不服)的事!我就是曾经把一个外国人的名字念成了一只球队(名)。就这样的问题也出现过。但是,我希望通过我的讲述,让你们自己在未来的工作中勉励一些方法。它最开始就是一个工作,是能养活你的一个工作的概念。但是找到工作之后,要找到自己适合的一个点。我做了两年的体育新闻之后,突然有一个机会,我们频道当时开了一裆旅游类型的节目(我觉得那节目特别好,到现在我也这么认为,这是电视媒体中最好的一种节目。所以我每每看到北纬30°中国行的时候,我就就觉得这活太好了,有的吃,有的拿,还有的玩)。做了大概将近有两年的旅游节目(这个其实是形成个人风格非常重要的一个时期)。就是你会走到一个地方,看到同样的一片山水,你一定会有不同的解读的方式。就是很多人一定会站在2013年芦山地震的角度去问我怎么去看待新闻,怎么去做这种现场的判断,怎么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我觉得像这样去剥离人生的某一个篇章让你去解读这个,不靠谱!你要真的看这个人怎么去表达,怎么去更好地说出自己的观点,其实你要看他一直以来自我存在的一种方式。我觉得可能就是从做旅游节目开始。比如,我个人是特别喜欢水的,当我去西藏旅行的时候,我就会去到西藏的湖(西藏的湖都叫“错”),不同的湖,不同的名字,不同的深浅,不同的颜色……那个真是变化莫测,让你觉得如同仙境一般,就这种东西它是会撞击到你的心里面。有的时候你不知道怎么去描述它,但是你或悲或喜……有时候你站到那个湖边你就真的会忧郁。我曾经就不止有一次就想慢慢地从湖边走到湖里去。你知道吗,在峨眉山有一个地方叫“舍身崖”(古往今来,常常有人就从那跳下去)。有人就研究那里为什么会是一个自杀圣地。其实它经常就会呈现出一种云海,底下就是万丈深渊。但是它会给你一种感觉,似乎像是那种刚降生的孩子对母亲怀抱的一种向往。你会觉得它不是危险,它是一种很美好的东西。就是他可能也知道走过去就拜拜了,但是也许你会觉得这种死亡的方式更无痛苦,它会召唤起你生活中很劳累,很疲惫的一面。我真的有站在西藏的湖旁边就像往里走,我就觉得如果我就长眠在那,……曾经有一段时间我自己就进入那种(每个人都会经历人生的高低起伏)悲观状态,当我想是不是要提前终止自己生命的时候,我就想必须得留一份遗嘱,火化玩了之后得把我的骨灰装进一个小瓶子里头扔到那个湖里。都还在想那个湖。其实这样的东西,当你回来再做节目的时候,你肯定不能写得那么吓人么,写得就跟一个自杀日记似的。但是,你可以很真实地把你周边的所有的东西给你带来的这种感觉稍微做一些信息的筛检,然后用你自己的方式去讲。所以,从我当时去做旅游节目的时候,我觉得最好的(就是这个选题也好,还是电视台给我的这个舞台或空间也好)就是,没有人要说你要必须用传统的方式去歌功颂德,我觉得这是第一点。所以,我在芦山也不歌功颂德。
就你们看到刚我在做那个新浪的深度的时候,我提到了一个观点,就是只有你去过灾区,你看到过这里所有暴露出来的问题,我会发自内心地说,我认为世界上最优的救援体系就是中国的这个政体所在阿。国家,省,市,县,乡,村,大队。如果是进入城市的话,省,市,县,然后街道办事处,然后一直到居委会。这个东西是非常的重要。中国有一个词,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那么在救援物资的分配上更要坚持这一点。我其实在去芦山的前两天拒绝去拍所有到现场去做物资分发的这些所谓的公益的单位。为什么?因为我受不了那种扯着横幅,开着大卡车的公益,尽管你可能是在做好事。我的同事叫我这是瞎琢磨。可我觉得对于一件事可能有三个层次,或者是十个层次,别人就只看到前两个。他们觉得在我们的生活中你去做就好了,不要去想更深的东西,这样你就不会痛苦。而我往往会在看到第二层的时候就会想第三层是什么样子。所以当我看到很多人在分发救援物资的时候,你就会觉得他站在车上不是一个志愿者,他是上帝,他是观世音菩萨。我觉得一旦他向我传递出了这种圣人气质的时候,我都会从骨子里去反感他。因为我觉得你没有资格在这种环境中去表现你的圣人情怀。你更不能利用他们缺乏物资的时候创造出一个落差,对吧。然后来表达出你的这种施舍,播撒甘露的状态。所以当我21号早上刚睁眼(就是六点来钟),我就接到中央电视台一个问我要不要联线的电话,我说谢谢,现在灾区还在睡觉。因为央视的记者没去,所以央视很多的连线都是依赖于我们成都电视台的直播车(所以以至于在座的人可能能见到我就是在芦山地震,在中央台,或者是你们在坐的省会的这个卫视转播的过程中看到我。它放大了一个人地方台的某一个人的这个信号作用。)但是21号早上,当我被这种……(因为我是20号凌晨可能两点钟才睡,我们最后一个直播是12点多。所有的东西收拾好,我们发现,我们没有地方住,我们也不能跟别人挤帐篷,帐篷特别少。所以我就睡在车厢的副驾上。)就这样一种状态,可能也就最对睡了四五个小时就被电话给吵醒了。还好,他把我吵醒之后就帮我定了一个我在灾区的生物钟。在这之后我在灾区的七天时间每天早上真的就是六点钟就会醒。而我第一天早上醒过来我就看到了陈光标。我很佩服他。包括这次我去甘肃,去了就也有朋友问我说,hi,陈光标又来了。他现在已经变成中国最专业(他也是作秀专业户)的。但是与此同时,在生活中认识他的人告诉我说,他其实也是很简单,想做点什么,只是他是用一种近乎潘金莲的表现手法去彰显中国的女性道德,(就这样一种,他把两种东西捆绑在一起,捆绑的特别无缝链接)用一种极度宣扬的方式去做大家认为该低调的事儿。所以,我睁开眼睛,第一时间,我就是反感。因为之前我从来没有很近距离地去看陈光标。其实那个车子不大,带了一些什么军纳衣呀,还有一些他的好人暖茶,那个茶让你看着气不打一处来。其实他带的东西并不多,我觉得这就更像是在作秀。后来知道他还带了一点钱,我觉得钱还挺好。当时那个小火车全拉人民币的话我觉得还不错。然后前两天你就看到了太多这样的细节——就是站在车上开始往下撒救援物资,都不递。因为人太多了嘛,人们把那个车子全部围住。你去撒的时候大家肯定要去抢的嘛。你试着在你任何一个所在的省会的城市中心广场或者是过街天桥上撒撒硬币(都别撒壹佰,就撒撒壹块的),那个社会都要崩溃掉。就是你都不能去考验那个灾民这个时候对于物资的饥渴的这个储备意识。 所以我前两天对于所有的人对我说的,哎呀,那个林丹来了,谁谁谁来了,那个什么什么人来了。真的,我就是(我都不是说忽视)嗤之以鼻,我就觉得恶心,就发自内心的恶心。 但是到地震之后的第三天,现场的情况让我发生一个180°的改变。就是突然发现旁边有一个人过来对我说:哎,记者(他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就看见我们旁边有直播车,有摄像机),我们是什么什么地方来的,我们给灾区人民带来什么什么东西,哎,你们能不能帮我们拍一下……就谁都想做好事,中国人是想做好事是要留名的,从雷锋开始,对吧?雷锋肯定也做过好事儿,但是他总是能和当时并不普及的照相机不期而遇,这东西就是作秀!其实现在看来,雷锋就是中国最大的作秀的典范。
所以,我们对于中国的很多的东西,都要更理智地去看待。这个就叫做记者!你看到一件事情,就要学会去转一下这个杯子,对吧。 我曾经听到过一个特别好的人,她是当年科达的副总裁,后来到美国政府去任职的一个职位最高华裔女性。她在做一个演说的时候,就说到了一点:她和中国人打交道时的一个特点。中国人就特别不懂得站起身来去看待一下整个问题的。中国人和你谈判的时候,只会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去。她说,就像我面前的这个杯子,对吧。你们大部分人看到这个杯子就是一个圆的,圆柱形的杯子,对吧?因为你们看不到它有把儿(从你们那个角度)。但是站在我的角度上,我就能看到它有把儿。中国人他就不承认,它(杯子)没有,这就是一个杯子。我看到的它就是一个有把儿的杯子! 任何时候当去看待一件事情的时候,中国人就很习惯站在自己的角度,就盯死了。就包括钓鱼岛,对吧?其实现在公知去反思一下说那东西历史上就不是中国的。历史上琉球国的,但也没说琉球国就是中国的,对吧。就它在很大程度上是有自我主权意识的一个区域。它就是这样的。但中国人就不行。那就是我的。 所以,在灾区,你看待很多事情,你一定要,就当你不断地去看这件事情的A面的时候,看多了,我个人的习惯就是开始会自我反思:我一直看A面,是不是就代表我对这个事的了解能力太局限!我会主动地去看一看这个事件的其它的面。 所以,第三天,当有人去跟人我说,就是想让我们的记者拍个镜头的时候,从那天开始,到我离开芦山,只要他是给灾区真的去送东西(太作秀的除外),90%的这种爱心企业,公益的,只要他跟我说,我一定会让我的摄像师去拍镜头。然后把他们串起来。甚至有一天我得串什件儿,那个念中央电视台原春节接晚会赞助企业一样,对吧。就是后来我的同事也会说你为什么这么人格分裂呢对吧,你之前就拒绝。我之前就林丹呀,什么金龙鱼之类的到灾区去献爱心,我们有两个主持人,我就要求这些全部由那个主持人举办我就说,就拒绝播出。我只播出我认为ok的东西。所以有时候在单位我也挺讨厌的。但是到后面,可能第五天,第六天的时候,我真的会站在那儿。就是今天下午我们看到了从什么地方来的什么什么什么企业,拉的什么样的物资;还有什么企业,他们送来什么样的物资;我旁边前面是农夫山泉,他们正在发矿泉水;那边是什么……我就会挨着去说!后来我就觉得其实如果,因为中国毕竟还是不太富裕的国度,针对那些受灾的群众,后来我就想,如果我让这个企业稍微地的得一点名,让他的心里诉求得到一点满足,是不是下次有这样的一点事情,他还会去,对吧?
你其实已经背离了作为一个新闻从业者的,你最开始的很神圣的优选。你更像是在做善事,做慈善!所以后来你就觉得你去做抗震救灾,你永远不是一个旁观者! 还有我想补充刚才我提出的那个问题,什么是记者!记者,在中国做记者,请你千万不要只做一个记录者!不要想那个史官,阿,在皇上的大殿子的侧面摆一个条案,或者跪在地上,别人说什么你就写什么,你要尽量忠实于现场发生的一切,但是你不施加于任何你自己的态度与观点,不要对他产生任何的干扰。我们觉得西方的新闻理论当中也会有对这种新闻事件绝对的真实,所以才会有那个著名的普利策奖的那个照片嘛对吧。 我觉得在中国,咱们先放弃那些特别远端的。我觉得如果中国像美国一样我们大可以去讨论所谓的真实,所谓的极度的真实。但中国现在就是百废待兴的国度。现在我觉得更看的是你现在在现场能做点什么!我的观点就是去现场千万别闲着阿。如果报道做完了之后,我也会到周边去转一转,你会看你能不能看到点什么,我会通过新闻的方式传递回去,为大家带来一些帮助。我觉得这到最后,如果你…如果就看刚才的这个报道吧,我其实就是一个现场的“应急抢险的报道者”。我把这个“应急抢险”理解为一个特殊的志愿者群体阿,我不知道大家能不能去赞同这样一个观点:他(指应急抢险的报道者)不是一个单纯的新闻记者,而是一个特殊种类的现场的志愿者。如果你做很好的这样的一个报道,比如说我们在芦山最开始传递一些信息。这些信息就能让更多的人看到!后面的人就可以像接力一样给灾区带来更多的帮助。 刚才在我们看的这个小片子里面有一幅照片是我发给新浪的。这是我们在大概地震之后的第五天去到天权的一个小村子时照的。我们其实只是去那个村子去采访,甚至我去的时候带有一点田野调查的性质在里面。因为我在地震之后的第三四天我就发现这次地震的一个特点是什么——“新媒体”在那报道,(新媒体)在中国传播事件当中的领导作用已经开始体现了! 在大的地震之后,包括汶川地震,包括这次的芦山地震。额,我们旁边的通讯体系,传统的通讯体系,包括电话,大概会瘫痪将近两个小时!5.12汶川地震是因为很多设施的确是被震坏了,抢修需要时间。那么,芦山地震很多的基站没有坏,但是很多成都人打电话仍然是打不出去。为什么?因为我们经历过一次地震,大家很惶恐,所以第一时间都在打电话,向自己的亲人了解情况。我们的线路是没有办法承担一个一千二百万人的城市每一个人在同一时间都打电话。它就堵塞了!你一拨,十个电话可能就只有一个电话能打通,我视他为通讯的一个“盲区时段”。那么,在这次芦山地震当中我们最先了解到震中是在哪……5.12地震,我知道是在汶川,我是怎么知道的?是在地震之后大概一个半小时……(五年前还有一种通讯方式叫“小灵通”,现在已经退出历史舞台了。小灵通就是一个“无绳座机电话”)好就好在,在特殊情况下,我们所谓的这个中国电信,就是通过有线的这种光缆,通过走地底下的这种传输方式,比走天上的传输方式还更靠谱。所以在汶川地震当中,最先回复通讯的就是电信的小灵通,最先能打通。额,座机能打通,小灵通能打通,然后才是手机。 然后我的一个台湾的大哥,从台湾打电话过来。因为台湾对地震的预警和报告已经形成一个体系:就是如果出现一个地震的区域,他们会中断所有的电视节目,在电视台之上就会挂出一个角标:今天下午几点几点在东经北纬多少度,然后什么地方大概发生了里氏几点几级的地震。台湾就会有实时的这种地震播报。他看到之后,就马上打电话给我,那边情况怎么样。所以我当时就觉得,天哪!居然是一个台湾朋友告诉我汶川地震的震中是在哪儿。但芦山地震不一样——几乎所有人都是通过微博或微信知道的:哦,什么地方有地震了,震级是多少,震中大概是在什么区域……然后我们就打了一个电话,我们就开始往震中赶。你在这个路途当中,包括芦山这次地震中,你在网络中看到很多救援求助信息呀,什么地方又成为“救援孤岛”……现在特别爱用“孤岛”这个词,哪哪哪儿又“孤岛”了,哪哪哪儿又怎么着了……但是,其实这一次更像是新媒体在指挥传统媒体。 我记得我在芦山的时候,有一天突然有人说一栋废墟下有可能有生还者。但是等我赶到那儿的时候,几乎全国的媒体都在那儿了!就里三层外三层的!你还要和别人搞好关系才能往前走一点儿。最后发现其实只是一具尸体而已!他就来自于微博上的一条错误信息。那个信息就说,在芦山老县城的什么什么街发现生还者,然后什么什么救援队正在现场救援。然后也有微博说,那个地方挖出了一个生还者。哇,你想在地震已经过去四天么五天的时候,找到一个生还者,对于在那个地方的媒体真的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最后才发现,其实那就是一个发微博的人为了制造影响力,臆断那个地方有可能有生还者;或者听旁边的人说了一句。但是,它(指那条微博)就可以起到那么大的作用。它就可以让在芦山的所有的电视台至少都派出一台摄像机,一个记者。几乎用指挥的方式(把电视台的人)聚集到那个地方去! 所以,芦山地震最大的不同就是新媒体在…我相信未来中国的媒体在大事件上的直播,包括之前的美国的这个马拉松波士顿的爆炸案…其实都一样,都是新媒体在最先开始发力,然后传统媒体才跟紧。因为私媒体一定是最快的。在现场的人,他就可以成为一个直播报道者。如果你们所在的那个地方真的就有一个时事发生的话,你就是报道者阿。 所以在芦山报道的时候,别人开玩笑说,芦山报道捧红了“我”。因为所有人那个时候没信号嘛,都要切成中央电视台的信号。那么在刚刚过去的这个洛杉矶的空难当中捧红了谁?捧红了一个杭州去美国旅行的人,叫徐达。因为他就在那架飞机上,而且呢,它他很快就被人发现他在。有人就找到他,中央台给他连线,凤凰台跟他连线,谁谁谁跟他连线……他就成为那个地方的一名记者。因为他就是那架飞机上的一份子。所以,无论你学什么样的专业,或许也许你以后就是当中医,你正在做什么事情。完全和做新闻风马牛不相及。但是你可不可以通过你的声音去改变世界。我觉得再过上十年,这就是一件太普通的事情了,对吧?我们设想一下之前的这个在厦门发生的这个公交纵火案,(假设)你就是公交车的一员对吧,当你从这个公交车上劫后余生跳下来,你看到不断地有中毒烧伤的人搀扶着,然后大量的这样一个现状。你其实就已经可以打电话给别人说:我现在知道什么情况,你要不要……其实是可以这样的——预约式采访。
其实这是很矛盾的一个东西。我们台长就会看到杯子的一面——就是没有把儿的这一面。他就觉得我们成都台特别棒。就包括网上有一种言论说,我彻底地就是给了中央台的很多出镜记者一个耳光。其实他们(指中央台记者)也去了很多人。但是不代表你是CCTV,你就很高端对吧!因为中央台太大了,几万人嘛,哪有所与人就是最ok的。所以,一开始就有网民拿我在现场的一些表现去铲中央台一耳光,(网友)就说:你看,你们中央台的出镜记者,还没有人家一个地方台的出镜记者说的东西准确。但是当我们的台长,去到中央台去做一个例行的访问的时候,中央台台长回铲了我们地方台一耳光。中央台就说:你们干脆就把蒋林那个记者给我们用吧,你看你们都用了十五年了,他(蒋林)依然默默无闻,我们只用了一天,他就出名了。 你们现在可以理解中央台的威力了吧。后来台长回来跟我说,真的,那一刻,我就哑口无言。因为我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对吧!然后中央台就说:我们大概就要央视123做了一个测算,地震第一天,包括第二天,我们所用的就是新闻滚动所创造的眼球价值。那么,就是全中国,大概有六亿人次看到过蒋林这样一个人。那这其实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件,对我个人来说,这也是不可思议的。 但是为什么会有这个发端?它会有很多的偶发的原因。其实很多年以前我跟中央台的地方发布会(就新闻频道)是有合作的。因为从5.12汶川地震结束之后的这五年四川真的是多灾多难阿。你们所看到的这种东西,很多人会说,欸,为什么你(蒋林)在现场会显得那么的理性?我说因为我其实见过比他吓人的多的多的东西。有的时候,人生当中的所谓的这种淡定真的是需要储备的。如果你在鬼门关上走几回,你一定会比同龄人淡定。经历了5.12地震的很多人,理论上,他应该比更多人面对死亡的时候要多一些冷静的判断。 我觉得,这就是工作带给我的东西。刚好5.12地震的时候,我已经在新闻部工作了。然后,5.12之后的2009年,我就已经离开演播室。因为我那时就觉得,我想去现场,我想去新闻发生的这种更真实的地方。 芦山地震的时候其实是我给中央台打电话的,我就问他,我现在已经到芦山了,我这边有什么什么样的情况,你们需不需要做连线。其实这个例子就可以告诉我们,也许未来你就可以去打电话给某一个电视台说:(假设)我现在在泰坦尼克号上,估计它要沉了,请问你们要不要跟我做个连线……你放心,他一定会中断所有的正常节目的播出跟你连线。 所以自媒体在现在是有一种进步的力量对吧。我们说的,无论是反腐阿,小三儿呀,然后还有这种表哥呀,表叔阿,堂叔阿……其实很多东西都来自于新媒体的这种发端。他们(新媒体)为什么会有这种力量,因为这个是真的现在中国政府的传统思维的管控它所力所不及的。虽然他现在也在努力地在管理。 我们现在会发现新浪微博上的一些热点的,或者很劲爆的东西,它存留的时间不会超过两个小时,就会被删帖了对吧。那么有很多的东西是会被人禁言的。包括在我回到成都之后听到的一个事儿让我自己都哭笑不得的——我有一天偶遇了一位成都市委宣传部的副部长,然后呢,(我并不认识他,虽然他是我上级主管单位的领导)他说:哦,那个芦山回来之后有没有人让你删帖阿?欸,我说为什么要删帖呢?他说,你(蒋林)从芦山回来后会有很多人在网上会去评论,突然发现,哎,成都有这么一个人,再被关注度变高。那你的关注度变高,我同样以前说一件事儿,可能只有十个人知道;但是我现在说一件事儿可能就有几万人知道对吧。它可能就是以一个几何倍数的膨胀发展。所以我们市委宣传部专门找了两个工作人员,专门关注你在芦山玩微博第一天发的第一条微博到你从芦山回来之后发的最后一条微博,我当时就发了大概一四千条微博。这两个人什么事情都不干,就看我写的每一条微博。我当时就觉得,哇,难怪中国每年要招那么多公务员哦,就是得有多少人得吃饱了撑得没事儿干你说是吧。
但这就是中国。你们在微博上所能看到的这个所谓的大V阿,这个关注度超过十万的,真的,他们每一个人,都生活在一个受管控的网络当中。所以在我从芦山还没有回来的时候,我就会不断地……确实,那几天,四川也是一个多事儿的地方。就是芦山完了之后就是成都的那个PX……哇,那每天有上百个人艾特我呀。PX。但是确实,我从来没有转发过任何跟PX有关的东西。为什么呢?因为我知道这是中国的一个民间的……就是有的时候我们过度地想……就是我觉得他过度地自我表扬了。我们认为我们有那个能力可以把这个项目搬走。因为有人就拿出来之前的所谓的厦门案例和这个大连搬迁的这个案例,都会认为民间的这个声音大到一定的时候,它真的可以……那个厦门的案例是因为厦门当时还在立项,这个消息就走漏了。哦,不一样的,或者是广州番禺修垃圾焚烧厂,那个还没修呢。成都的这个PX项目投资八十亿,一期八十亿,都修好啦!你怎么可能让,就是,对吧,八十亿得让多少中国人,干多少活?说实话,都别说共产党,别说政府不让他搬。你就这个八十亿的东西修好了,你马上把他拆了,再搬到哪儿,搬到中国任何一个地方,除非大漠里面,戈壁滩里面没人管,对吧?万一还在中国的上风向呢?万一这个所谓的蒙古的这个冷空气南下的时候会席卷半个中国呢?它这个东西如果我们必定要修,也不可能搬到一个对人类完全没有影响的地方,对吧?而且它已经修好了,我说过把八十亿拆掉。八十亿是一个什么概念?所以我知道,他不可能拆。他只是看怎么样……也许民间的这些,这种声音只会让这个项目在它的环评,或者它的抬放上更严谨一些。我觉得这就OK了。 我是成都人,我没有想到我要离开成都。我可以接受我的身旁偷偷摸摸地修了这么一个东西。那就算我倒霉吧。那其实中国其它地方(至少贵阳人)就不用去闻这个PX,就不用承担这个癌症人生了。那我们就……如果我们有实力让我们的孩子们不用吃这个苦,OK,那你就 移民吧,对吧?就像美国的底特律一样,自然就会有它的法则,经济会有它的法则,但是,它已经修好了。我相信再大的能量,也不可能把这样一个投资这么大的项目完全拆除。 而且我知道,我那个时候的微博一定是被监控的。对吧,在那个阶段。我都不要说了,因为后来人家说你都不发“PX”,你就发“劈叉”嘛。阿,我说你所有的谐音不要跟共产党玩儿,共产党想当年就是搞这种黑恶势力,就是一黑社会起家的这样一种民间组织。走群众路线,请一些懒散文人往人家身上泼脏水,然后大家上街游行。现在中国所有的这个民间的民主力量所用的一切的招数就是靠共产党起家是用的方式对不对?所以你想他(共产党)就是老师,祖师级的人物,你玩这个东西能超过他吗?所以,不要去用,这个时候我就觉得就不要去耍小聪明。我们用更多的时候去看,无论是去做新闻,还是你选什么专业,我觉得更重要的是站在中国目前的这种现状和现实当中,我对这个社会能够有多少力所能及的帮助,这个其实是我更看重的。所以我不是那种特别愤青或是特别公知型的人。我往往也不会去转发那种在我看来,说了也不可能改变,所谓的这种一人一票普选,对吧。我觉得这近乎在中国的政体当中,至少一二十年,可能也许你们的孩子们看来,对吧。那你说他……有人可能会觉得最开始都有最先的一个微弱的声音发端吗?过十年再去发端吧。等中国先把大部分的问题,先把他们甘肃那边的所有的土坯房拆掉,换成瓦房(之后)咱们再说这个问题。所以我觉得他有太多的事情可以供我们去做。 因此,额,我其实是很想来这个立人大学的。我之前去了很多的学校,大一大二大三的学生——我从他们眼里只读出困惑,只读出这个……他们觉得……特别是大三的学生,一般大四就开始不上课了阿,大四就开始实习,为什么会这样?因为老师也怕你找不着工作嘛。任何一个学校,你说北大清华它所有的学生都没工作,那北大清华两年就成“屎坑大学”了对吧。你所有的荣光荡然无存。所谓现在的名校,像这个复旦南开,北大清华,对吧?往往是因为它的毕业生,为什么大家要削尖脑袋进去?是因为211嘛。或者是因为它的名头更大,它的毕业生的就业率肯定会比我们说的“野鸡大学”要好。仅此而已嘛。那这个就是现在最核心的东西。但是你毕业之后,你所就业的任何一个职业,任何一个工作,都能为这个社会些许的进步去做一点点的事情。 我觉得每个人都可以做。中国人更多是愿意看待别人,就是你,我们都在要求,经常有人要求我,在新浪微博上,你(蒋林)必须转发。有人质问我,给我发来私信:你(蒋林)认为你是公民吗?哎呀,我说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我说你觉得我是吗,你要是就必须得转发我说 的什么事儿。这件事情,因为他说的也是正义的呀。你就必须怎么怎么样,你就必须怎么怎么样去给予帮助,你就必须去给予我帮助,我现在需要帮助。喔,那个时候我就会觉得说……我说,什么叫帮助?帮助的发端……我在任何时候……其实我在生活当中最反感的就是其实你创造了一个没有选择的通道。我如果跟着这个地方,ABC……走下来的话,我就一定能够走得F。如果是这样的东西,我都会特别的排斥。所以当我们从芦山回来之后,我们台长就说:那个蒋林呀,我们要给你开一个用你名字命名的节目,我们要让你创造更大的影响力……但是我发现我在这个节目当中到底要做什么?我想做什么他们不关心。他们只是更具他们现在能做什么,怎么能用最少的成本攒(cuan)一个用蒋林名字命名的节目就OK了,底下的人就这么想的。你会发现,我突然有一天就发现我进入到了一个我自己都不能去阻止的一个游戏当中——就是因为你(蒋林)在芦山当中表现的还不错,因为领导很喜欢你,因为你回来之后电视台很重视你,所以你就必须去做一档他们认为你应该去做的节目。哈,我当时就觉得这简直就是一种侮辱!但是旁边的人会觉得你这是给脸不要脸,对吧?然后真的有一天,我忍无可忍了,我就要到了我们一个台长的电话(号码),我直接走到他的办公室坐下来,告诉他,我不做这个节目。如果你要做这个节目,他只会带来一个结果,就是我会辞职。对吧,因为其实已经有其它单位找我了,我想你这有了工作再去谈是有了筹码。单丝那一刻我就会……其实每一个人的性格,我的性格其实就是,如果你额,告诉我,你(指自己)可以选择走东或者是西,那我真的就有可能去走东;但是如果你告诉我你只能走西,那我就会毫不犹豫地走另外一个方向。就是我是一个叛逆情绪特别强的人。 所以,额,但是我觉得现在在这个要做很多事情真的不是只有一条路。就像我们做新闻,对吧?我们到现场无,我们真的只要,只有一种方式——满含热泪,然后诉说祖国的强大。然后,就这个有很多的新闻媒体人,就特别爱做一件事儿,叫做……我觉得叫做“乱称自我”哦,他特别喜欢用一个词,叫“我们”:我们相信,有了伟大的祖国,有了什么什么什么东西……一定能怎么怎么样……你凭什么相信呐?中国有那么多人得不到帮助。就像我每年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给白血病的孩子捐款,然后我就觉得我身旁怎么就那么多得白血病的呢。你遇到一些事儿吧,你又觉得你不去捐,或者是这件儿事儿你遇到……我的原则就是当我遇到哪怕你就只捐100块钱,你起码让他(指白血病患者)看到希望。可是当这件事情已经变成你的家常便饭,我觉得白血病已经快变成感冒了。而且,他(白血病)在微博的世界当中,没有人会把自己感冒的事情去晒,也没有人会去转发。但是你会发现,怎么每天都有一个家境贫寒,特别可怜的。然后突然有一天,我在做节目的时候我就说,我发现这真的不是社会上的爱心人士该做的。十年以前,如果媒体(成都的媒体)去报道一条某个贫困家庭的孩子突发白血病,然后你觉得这孩子长得也挺可爱,特别惹人怜惜,他也许能够通过媒体的力量得到五万元的慈善捐款。我们现在如果只是用媒体,这得了白血病就找电视台。我们也可以去给他做一期节目,但是大家的这种爱心也会疲劳的。现在如果我们用常规的方式去做一个家境贫寒,身染重病的一侧新闻,他能够得到的爱心捐款也就一千来块钱。你这一千来块钱能治好白血病吗?治不好的。那怎么办?你会发现,现在微博上也会发现,有的时候,它能够帮我们要到一部分这样的帮助。 可是如果你每天点开微博,你所加的关注里面,或者你看到的五十个节目里面,这样的微博里面,有二十条全是求助,有二十条全是骂中国共产党,还有十条就是各种死人(这儿死十个,那儿死十个),最后这个地方纵火了,那个地方摔小孩儿了……你会不会觉得你的人生就没有希望了。所以,其实我觉得针对白血病最大的东西是什么?是政府的一个扶助措施。就是这个东西(白血病)已经纳入国家的医保报销——只要你的孩子得了白血病,哪些哪些东西,起码我的国家可以报销你大概二十万或者是多少万的医疗费用。我觉得这个才是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 很多东西我们开始去做,小的东西我们可以去做,但是它一旦变成一个很普适的,很大众的一个问题的时候,你就要去想怎么样去解决它。这就是我在芦山最深刻的感觉。如果我们遇到一件小的事情,我们看到这家的房子突然间怎么垮塌了……我可以去动员我身边的人帮他们去修房子。但是如果你是灾后重建……我在上个月大概就参加了一个全国的手拉手的公益的一个活动。那么再次去到芦山,也是一群热血沸腾的公益组织的朋友去做的一个活动。我去到芦山中学,可能大家觉得后来芦山的地震不是很严重对吧,那芦山现在的现状是什么?我去到芦山中学,校舍和所有的寝室现在已经都加固完成了。就像没有地震个一样,学校再一次很漂亮。但是现在的芦山中学有一个非常严重的定时炸弹,就是所有的学生都得到了一个社会爱心人士的帮助,但是,所有的老师都是那个爱心帮助的忽视群体。有个老师就说:也就是我们校长让我们来参加一下这个公益活动,如果按照我们自己来说,现在放假了,那我就可以不来的,我对这种东西一点都不感兴趣。你们能帮助我们一些很实际的东西吗?谁要你们帮我做心里疏导,谁让你们来说帮着我做游戏,阿,我今天是可以笑出来,我做完这一天我是可以笑阿,我也可以哭一场,明天早上醒来我还是没地方住阿……所以,芦山中学现在大部分的老师还在那个办公室里面,随便搭一个简易床。去那样度日。他们还有家人呐,他们还有孩子阿,对吧。如果是成年的这种教师,结了婚的,他们还有过性生活。他们要怎么办?就是这些老师,这些所有的老师基本上都在一个社会选择,而且学校,阿,这个芦山县委就会下一下命令,因为学校嘛是社会力量重点帮扶的群体,给了很多的支持,给了很多的援助,但这些钱不会用在老师身上,别人也不让用。那么老师就不能自我去表示自己,像灾民一样。所以你们也不能到处去说这样一个事情。但是我们也不给你。老师的宿舍都震坏了,他们也没地方住,他们连板房都没有。然后之前有帐篷,然后国家说的是三个月之后要达到过度安置期。就是说,政府如果还有一顶帐篷就视为我们的过度安置没有完成。所以很多的老师被迫从帐篷里面搬到办公室里面去睡觉。但是开学了怎么办呢? 所以,其实这个社会还有很多侧面,真实的,让你觉得非常的疼痛,阿。那么后来我带着这个公益组织去的时候就开始说要在芦山的这个中学里面要搭一些棚子,从脚手架到外面 的这些东西要花八万多块钱。我当时就觉得,如果你要坚持在芦山中学去搭一个场地,要花八万块钱的话,我就会拒绝去参加这个活动。他说那么怎么办?我说你们就去找一个场地。最后找的是雅安市的一个体育场,大概全天的租金(看到他们是公益活动),给了他们大概就是一万块钱的场租费。他说着虽然是社会募集的,为了帮助孩子,我说你们可以把这十几万全部用在搭场地,然后用作去做这样的事情。你为什么不省下十万块钱给那个老师的,他们的办公室装两台空调呢,对吧?至少让他,如果他在短时间之内没有人去解决那些老师的住宿问题,那么如果这老师要在这个地方还要再住半年才有可能有过度安置房,这半年,或者这个炎热的夏天,起码要让他们能有个空调吧。 所以很多的爱心人士在做事情的时候是不与这个国情接轨的,他们更多的看重的是自己现在心里怎么想。
我看还有一点时间,就是现在给你们讲一讲(就是如果有兴趣的话)媒体生态的东西。我觉得现在中国的媒体它不是完整意义上的媒体。它其实就是一个传播的手段,同事是一个政治管理的一个配套附属的设施阿。所以未来如果你们……我真的建议你们如果有机会去新媒体的话,新媒体相对会自由一点。那么未来能够中国的政治,或者对中国未来能带一点变化,我觉得,我寄希望与新媒体阿。大家刚才看哪个新浪的视频,额,我真的很感慨,当时他们现场采访,所拍摄的这个视频的东西一共是一小时二十分钟。但是这个视频中用到我的采访可能也就十分钟左右。这是一个在做电视角度来说非常可怕的一个片比。一小时二十分钟是什么概念,八十分钟,也就是说他每听八分钟的节目才有一分钟是可用的。或者它里面有大量的话是一句一句剪出来的。你看他中间有一段开了一个双视窗,可能你们听到的一句话也就最多十五秒。但这是我其实可能在十分钟里面讲的话的若干个的很小的小的片段剪出来的。 但是,我在看新浪视频的时候,我就很感动于他们会那么认真。其实新浪视频最后……当你们去看一个视频的时候,当然我经常是访问者,很少当被访问者。当我去当被访问者的时候,我最感动的就是它最后剪辑出来的这个节目和我想说的东西完全重合。意图上完全重合,思维观点上完全重合,没有任何(偏差)。其实如果我让你去说一个小时的话,然后把你一个小时的话剪辑成一个十分钟的片段。我完全可以让说话的这个人觉得“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个断章取义就是这样一个道理。所以,一定是做这个剪辑的人很认真很认真听完了我的这个整个的一小时二十分钟,而且还不止听一遍,理解了你想说什么。然后再去看。然后他们做节目,他们自己会去看。然后他们就对我说,他们没有办法一次性地就剪到一个十分钟的标准量怎么办:先把一小时二十分钟“初剪”,把所有有意思的话,或者他们觉得有重点的话剪出来(四十分钟);四十分钟再听,再把整个东西听,变成半个小时;半个小时的东西再浓缩,但是他们保证尽量都在这个愿意的基础上……所以最后变成一个十分钟,还要断成几段对吧,你看他们之间还有一些自己的讲述,要和这种气氛要和起来……说实话,做这样一个编辑,对于电视台一个一般的人员,早已就没有那样的耐心了。他可能会要求你:阿,蒋老师阿(后来也会到我们电视台讲一些这样的小的东西),我们这个节目十五分钟阿,你就尽量控制在聊二十分钟,我剪五分钟的。不然我太累,不然我剪起来会很麻烦。 我觉得这就很怪异,如果我们聊得很开心,如果我们真的有很多话题在聊,我为什么就不可以多聊一点?不行,因为我的节目很短,我没有时间去剪辑它。所以现在的电视人反而也成为了传播的这个领域当中最粗制滥造的这样一群人。这也是我现在很大的一个念头想离开成都电视台(的原因),因为我觉得他现在制作一档节目,他现在为我开一档节目,但是他不给我人,阿。我们看中央台,我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看“中国周刊”,白岩松的节目。大家怎么理解白岩松?
互动一下吧!每个人都发言一下吧(来,学化学的) 坤梁:我觉得我对他的了解就是他在广大人民的心中是比较高大的,就是它比较敢说真话…… (恩,那还有谁,那个学,跟(新闻媒体)沾边儿的那个,怎么看待白岩松?) 镜闲:呃……我挺欣赏他的吧……(恩,欣赏他什么?好痛苦的思考,你的表情) (好,你先思考一下吧,来,旁边这一个) 亮哥:我大概讲一下吧,我就看他们对白岩松评价很高啊,而今年我在两会那段时间,有一天晚上我住旅馆……白岩松正和一个主持人在聊两会。我觉得两会就是一个很严肃的事情,可是(白岩松)说的全部都是废话,就是最近天气变暖啦,你穿的衣服呀什么的,得换件什么衣服了……我当时就很失望,就觉得一位记者聊这么严肃的一件事情的时候聊加衣服呀什么的……我就觉得很怪异……
对,还有谁要评价?我们现场来做一个接受度。如果我们觉得百分之百的接受度就是他(白岩松)几乎就是你心中的神了。然后就逐层递减……60%我们就觉得这个人比较正太,还是可以接受的啊。 呃,给白岩松打一百分的举手…… 呃 ,大家都是很客观,这个叛逆性呢。
能给白岩松在目前中国电视生态当中(在你心里)打90分的请举手。 阿,对。三个,四个。
打80分的请举手。 70分的请举手。 阿,60分儿?
不及格的请举手。 欸,说一下不及格的理由。 青清:我是觉得他个人主义太重(蒋林:个人主义?什么叫个人主义?)。就是他在评论一些事情的时候,他自己的看法太重了(嗯哼?)。尤其就是他在说妓女那个,强奸妓女。他说文化人说话要……他就用了一些词汇就比较……(蒋林:弯酸,尖酸)对对对对,尖酸。他就说文化人说话你就要注意什么什么之类的。呃,然后,他自己就比较注重自由和开放的言论。但是他……反而在他做评论的时候……那个他的个人主观意识我就觉得太重了。
(还有谁?70分组的派个代表说一下问什么打70分儿。或者就刚才举手那两位,阿,你。) 俊杰:我就是想说在中国我就只知道三个主持人。一个是柴静,一个是白岩松,还有一个是川台的李颖。 蒋林:恩,我知道李颖。不能说我知道的,因为我知道的主持人太多了,因为我同事就一百多人。我心中能够被称之为主持人的就白岩松,中央电视台的张越(以前挺胖的,现在狂减肥,瘦的已经让人觉得不成人形了对吧。),然后还有崔永元,柴静。恩,其实柴静在这四个人当中其实最边缘的一个人。其实柴静有时候就会和我最开始讲的那个话题很像,就是一个很另类的,一个非常有自己思维角度的。但是她的这种另类,呈现给公众的这一面。在,她就是一个对比效应。就是她就特别地有人情味儿,是因为中国有太多的节目太没人情味儿了。但是她的这种方式,包括我身边的这种传媒圈儿里对柴静的评价,都还是觉得她有的时候,就是她的情商不会特别高。(柴静)和大多数人合作起来还是会出现很多的问题,就是她太想一个自我修行的人。我其实有时在电视台也会遇到这样的问题,就是当你很想最一些自己表达的时候,你往往会和身旁的人产生距离感。但是白岩松,张悦,和崔永元,我觉得这三个是目前现中国的这个电视生态和政治生态当中还算比较游刃有余的三个人,对吧。我觉得在现在的中国,如果是做传媒的,这三个绝对就是我们……应该叫做榜样。但是他们榜样的作用不一样。我觉得崔永元就是一个,真的就叫大智如愚的一个人。你永远就觉得他(崔永元)似乎很钝对吧,他似乎会说一些很直,或者是一些能逗笑的话。但是其实崔永元才是在这些,我觉得在这三个人当中最有锋芒的一个人。但是,他选择了一种相对安全的方式去施展锋芒。白岩松似乎是这三个人当中手里这把手里一个斩斧,那把手里一个宝剑。其实他是这样一个,就像那个神殿里面这种护法天王的角色。 但是当你过度地去强调手中法器的锋利的时候,它本身也就变钝了。因为你的风险性太高。所以我个人给白岩松的评价(是):白岩松是中国最大的电视机会主义者。阿,什么叫电视机会主义者?电视就是他的从业项目,机会主义是我个人非常坚定的知道白岩松他说的每一句话都经过他缜密大脑的推敲。他知道怎么说中国的老百姓听了最解气,但是他也知道怎么说他不会被共产党杀掉。所以这就是一个机会主义。他太清楚,我就刚好在地震前就刚好有机会。20号地震,我19号晚上从北京飞回来。去北京参加一个中关起的培训,其中有半天时间就是白岩松在做培训。那后来他就会给大家一个提问的时间,我当时的问题就是,可能很多人听到了白岩松,听到的是犀利阿,听到的是睿智,听到的是知识的沉淀,听到的是敢言……我说但是我在看白岩松的节目,时时刻刻在我的脑海里,就像一个报警声,不断地在闪烁的只有两个字:底线! 白岩松所能说到的点,也就是在中国做电视的(媒体人)所能说到的极至。所以当他有一天有顾左右而言他的时候,估计就是他那天所有的底线都用完了。他必须的说点儿。偶尔,就是,往往用这种方式而表达的人都害怕骟破,识破他这一点。所以有的时候我们要顾左右而言他,我们要说一些看上去,比如说我在聊衣服,但是我注入了一个深层次的内涵。为什么?我聊这个背后,我相信你(指亮哥)那天看的那期节目,也许他是一个文字游戏,他是想让你看到,他所聊表面之后的一些睿智。哦,他是想做这件事情。但是呢,可能你中间有一句话没听清楚,或者有一个信息点没有连上,这个冷笑话就笑不起来了对吧。但是大部分时候我们看《中国周刊》,我们会觉得,哇,(白岩松),真敢说!你觉得他就完全是中国的一个电视超人嘛。但是,(白岩松)其实就是一个“电视机会主义者”。他也是在……他好像是人大委员,还是政协(委员),就是他其实就是中国政治体系最传统的一份子。只是他很懂得,怎么去扮演一个,我觉得有时候白岩松多少带有一点扮演的长相。 阿,我心里也很欣赏他(白岩松)。但是,当我要去……我有时候在做节目的时候,我也在想,我怎么去扮演一个“公知”。可能我在生活当中,我也会说一些特别不靠谱的话。但是也许在某个时间段,在某个平台上,你不能这样去说。 好,这就是一个。但是这三个人还是很有特色。你通过他们三个其实是可以了解中国的一些事儿。那白岩松,大家最近看的比较多的电视就是《中国周刊》。很多人认为这是白岩松个人之能力所达到的一种风格和语言的深度。但我一个朋友曾经开个玩笑给我说:欸,我发现一个很有趣儿的事情,就是去年,白岩松跟随这个胡锦涛阿最后一次的访美的过程中,就是他(白岩松)可能是去美国做了一系列的这个访问交流的节目。包括,那么《中国周刊》就没主持人了,然后康辉可能帮他做了三期或是四期的节目。我朋友就说:我怎么发现,康辉坐在那儿所说的话和白岩松坐在那儿所说的话是一样的呢? 这其实就是“电视”,不要被“假象”所“迷惑”,他(电视)其实就是一个集体思维和一个主观的团队思维的结果。只是白岩松所在的这个团队是以白岩松的思维模式和白岩松对人才选拔的方式组建起来的。这些人在用白岩松的语调和白岩松的思维方法在说话,但其实并不是白岩松一个人在说话。他(白岩松)有大量的观点其实也是背后的团队恩,阿,所做出来的。哪怕我去做《中国周刊》,你也会觉得,其实我说的话和他(白岩松)很像。 因此在中国我觉得现在做电视的确太多的人是在做政治。我在电视台的很多的同事他们就想能够先做制片人,再做副主任,再做主任,然后再做什么台长,然后再做什么广电局的局长……一旦你一开始想去当官了,想去从政了,那么你在中国当然就不能去说太多的真话。
这就是事实。所以,我前两天在和我的领导聊天说我想去辞职,去中央台做记者的时候就是这样。如果我留在成都电视台呢,我所走的路线就是他们会给你一些小的官职呀,或者给你一些空间,就会(让你觉得)你就是一个利益的受惠者阿,你是一个利益的共享者。但是我也开始发现我被一些东西吞没,我越来越不能说很真实的话。 有一天我的一个同学在微博上问了我一个问题,他说:蒋林,芦山地震之后,你觉得你最大的变化是什么?我说我最大的变化就是“我不能随便骂人了”。但我以前是可以随便骂人的。特别是在微博上,那你要是说一点什么,别人就会觉得……呃,我记得我从芦山回来说了一个什么观点,其实他也是带有一些自我的角度。然后就会有人说:你真的以为你是大V吗?你真的以为你是什么什么人吗?然后其实这个中国的这种自媒体的这种暴力倾向下5.12地震之后,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说过,莎朗斯通曾说过对中国人不敬的话,他说这个就是一群暴民,谢天谢地,他们得到了一些应有的惩罚。然后中国人还要自发地去抵制这个所有的莎朗斯通所代言的产品,然后觉得这个人(莎朗斯通)可能今后被永远排斥在外。 但是某种程度上我很赞同这种观念。我们看一看现在周边的社会,真的,中国人就是一群暴民,我们太容易被激怒了。呃我自己开车,我其两天去甘肃采访的过程中,也会有一些不太按照交通规则的一些人,我觉得我前一秒钟还可以非常地和颜悦色,(但)下一秒钟就真的想开着车就向他撞过去。包括我们自己,就是当你去看社会的时候,有的时候我们就会不忍。最后的办法就是刀尖儿对内,对着你自己。我们每个人……其实这个社会有很多毒素会沾染。我也是一个其实现在越来越易怒的一个人,特别是在有的时候做新闻的过程当中,你真的会看到一些被刺痛的东西。我在现场去,有的时候会失衡。所以这次到芦山去之后回来的时候,有的人回去评价说:哎呀我觉得你(蒋林)是中国第一个好像不会哭的主持人。我说其实不是这样,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要用眼泪去做,我觉得新闻不过用眼泪去做,去报道,这是我的人生的第一个层次;但是任何时候都没有绝对!不是说新闻不可以有眼泪,只是你要学会去选择一个合适的新闻区用眼泪报道,但是,这样的选题可能会更难遇到。 但是如果我说有一天我遇到这个,叫做“幸事”吧,我突然有一天就说如果我要哭,我也一定要哭的惊天地泣鬼神。对吧?如果你觉得眼泪是一种很好的表达……比如说如果有一天我要去做一个想当年六四这样的事情对吧,八九学潮这样的事情,我不能去说,但是我可以在现场默默地流泪呀对吧。 其实任何时候人的情感和你自身的优缺点都是表达的一种手段。当你去面对这个社会的时候,我觉得现在这个社会不是一个让年轻人觉得很有希望的社会。阿,我去年去美国旅行,真的,我去美国大概也就不到一……我大概在美国呆了半个月,也就是不到一周左右的时间。(在这期间)我就真的觉得,美国真好。好在哪儿?我觉得就是大部分人对于别人不感兴趣,大部分人都遵守我们制定的一些游戏规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我们在美国都是租车自驾在旅行,然后美国的,因为他很大,美国人有很少,所以美国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大城市,因此他也就没有那么多的红绿灯,只要你在这种开出城市以外的地方,它可能就是一个路口。美国就是习惯的一个主路和叉路的区别,如果你现在这条路是主路的话,那么在垂直于你的这条街进入主路的时候一定会立一个牌子上面写STOP。阿,你到那个地方,就是哪怕很空旷,我们在一种就是类似于我们去到加州,你觉得很空旷的地方,你的视距就可以看到左右两边各五百米根本就没有车过来,我现在就顺着这条小路就驶向那个加州多少号的公路,中国人可能就直接大概点一脚刹车可能就直接拐进去了。我身旁色这个好朋友,因为他们就经常在国外生活,他们就会,他们就真的会带着近乎一种鄙视的目光看着我,他们就会觉得,我都跟你说过了,看见这个牌子(STOP)的时候,你就必须要停下来,你不一定要停稳,但是你要很明显地减速,近乎一种停止的状态。然后你要让身旁所以的人看到你有一个左右看,看到没有车,然后再去拐弯。我说我已经看到了旁边没有车,我不会影响到别人。不行,这就是美国人的游戏规则。所以,在美国,如果你从一条支路驶进路口,我们经常看美国的一些电影的时候,可能我现在在走神儿对吧,我闯进了一个红灯,可能你马上就能判断出来,在他的画面的另一侧会有一辆重型的卡车就撞上这个主人公。他可能就会直接昏迷了,会有很多,为什么?因为只要是在主路行驶的车,在美国,他是不减速的。 可是在中国你敢吗?在中国哪怕你过任何一个小的路口,你路过一个公交站台时,我自己的习惯就是我一定会把脚从油门拿开放到哪个刹车上。因为你会随时准备有可能有人闯进公路,像一头藏羚羊一样。中国人就是我们所说的规则一个也不遵守。所以我觉得如果你们有这么一个民间的这个“立人大学”这种形式,我们会去听很多的老师去讲课。但更重要的是在生活当中,我就是一个,我不闯红灯。而且我不但不闯红灯,我还会让身边的人去知道“你不该闯红灯”,用什么办法?我肯定不能去拉别人,因为我长得比较文弱对吧。就像那边那位朋友(指镜闲),我肯定就一拳头我就飞出去了。那我不敢拦怎么办?我一般会用搞怪的方式去……我没在一个红灯路口,我的余光就会瞟这左右两边。 中国人确实是只要有一个人第一个闯红灯,有人就会跟着走。其实大家都很想成为第二个犯罪的人,从众的人。然后谁会成为第一个?那个人其实也是有心理挣扎的。所以有的人会去假装一次打电话,但是其实他也许没有打电话,或者是看手机,因为这就可以遮掩他的道德:我不知道呀!阿,红灯了对吧?其实他真的知道,他就是相闯,或者他就觉得这个东西闯不闯无所谓的。我一般就会在这个时候咳嗽一声,他就会发现:哎呀,我被识破了。然后如果发现有人开始跃跃欲试,就他处在那种管不住自己的冲动阶段,就是挪一步阿,就是看到斑马线我一定要站出去一步阿,然后这是我就开始说:红灯。红灯。啊哈,然后旁边人就会这样看你一眼。然后那个人就会发现又被识破了。 你可以试一下这个手段,就是在那种,当然也可能有人完全不理你。但是一定有人,特别是中国人,一旦被拆穿之后,那最开始大家都跃跃欲试的时候这一招会很管用,当大家都开始过了这招之后就会不管用了,因为那时道德已经开始崩溃掉了。所以,大家……我差不多就这样。我只要过马路我就会用这种办法。但是如果我的这个方向是绿灯,中国还有一个规则就是在你的直行道是绿灯的时候,如果你是右转车辆,其实你是可以进入路口的,但是和另一个方向绿灯正在过马路的人,他就会形成一个交叉,对吧?在中国的规则是“一定是行人优先”,在我绿灯的时候。所以我还会做一件事情,如果是我的绿灯的时候,有车辆就会按喇叭“我要右转”,哦,我不减速了,我就顺便就过去了,你让一下我就过去了。我一定会往前站一步,站到那儿,然后停下来看着他,站在斑马线上看着他。如果他还不减速的话我就会拿手指着他。然后其实在中国,我吃定他了,因为我自己也开车,中国没有任何一个司机敢撞行人。(不然)你(司机)这辈子就毁了。我现在可以住一百多平米的房子,我可以开车,我可以换宝马……看上去一个中产阶级十几年间辛辛苦苦打拼的生活,你敢撞伤一个人,你这辈子就清零了。对,一个人住,我的一个同事就撞一个因为他的全责骑电动车的人,所以最后我们就开玩笑说,你就认了一个干爹。前前后后给了十几万别说,他干爹每天都要喝汤,还要喝不同品种的,他要长骨头。然后差不多有半年的时间伺候他干爹真的心情好了才出院。我只要觉得不舒服,我可以一直在医院住下去。而且那也是一个外地来务工的人,他出去也没工作,他还不如就躺在那医院。他就住了半年的医院。 所以汽车其实是害怕行人的,特别是在他如果是撞伤你,真的是在他全责的情况下。所以看上去开车开的再牛逼的人,其实他是准备好去刹车的。万一这个人他不听对吧?所以,请你把最后那个万一的事情留给他。当然如果他太快了的话,就是你做了一次正义的天使,但如果说是上天去见上帝的话,那还是……但是,肯定奥判断,80%的时候我就会这样做。当然如果遇到疯子的话对吧,那我会退一步,然后我会站在旁边骂他一句。
但是,其实生活当中,我们觉得这种小的固执也好,或者生活当中有一些小的,自己的……我觉得这就是中国人现在常说的“正能量”对吧。我只要认为这个东西是对的,请你理直气壮地去做,而且请你生活当中一定要有这样一种我觉得是“正能量”的这种“小怪癖”。我会这样,包括虽然在西藏最近发生了许多民族的问题,但是因为我在学校是在西藏班的寝室住着毕业的,所以当我遇到藏族人的时候,我一定会放低我所有的戒备,甚至我会给你一次伤害我的机会。但是我也会努力地去信任你,我相信你是不会伤害我的。 我觉得这样的东西,我身旁的朋友经常会说我(蒋林)是一个常常会被别人伤害的人,就生活当中如果你抱有这种性格。但是又怎么样呢?伤害一次,只要他不是致命的又怎么样呢?所以我觉得生活当中,如果大家还想对这个社会做一点帮助,不一定是媒体记者吧,我觉得自媒体也同样可以改变社会。你做任何一个工作也可以对这个社会有推动。那么请你们有一点自己的观点,不会同流合污,不会被周边的这种人的东西吞没掉,我觉得这个很重要。那么在芦山,当有一天,别人会给你一些表扬的时候,我觉得他可能就是你过去很多年去做一个在生活当中在别人看来很怪胎的一个人,或者一个不合群儿的人他可能最终得到的一个报答。 可能突然有一天你发现原来我这样说话不会被人骂。我以前同样是用芦山的这种方式报道,被我们电视台一个完全不懂电视的领导指着鼻子说:蒋林,你知不知道你做的直播有多难看?如果要用几个字去形容你做的直播,就是“言之无物”。然后当我这次突然在芦山得到表扬,这是一个反补的东西,电视台的领导也没有觉得我做的那么好,但突然有一天网络的舆论开始让他觉得:哎呀,天哪,我终于收获了这样一个让我们知名的员工的时候。当我从芦山返回电视台的时候,从台长到频道的中心主任……全部在门口列队欢迎。你会觉得他们这种变化让人很恶心。但是没办法,我还是得逐一跟他们握手。然后(我)还要被引入一个硕大无比的贵宾会客厅,大家坐在沙发上还要茶话半小时,还有人会给你递来一杯水说:喝杯水吧!然后在那一刻,大家还要排队发言,说一些很……这个荡气回肠的话。但是我在发言的时候,我觉得我在任何时候都会努力说真话。所以当我第一个发言的时候,我就说“芦山这一行让我很惶恐”,为什么?因为我其实用芦山这样的方式做现场报道(我说我做这个工作四年,我说我前两年不一定能达到这样的水平)至少有两年了。但是在这两年当中,我经常会被别人说我的节目问题非常大。我说为什么这种批评,或者表扬都会来的这么地突如其来? 然后关键就是骂我的那个领导就坐在我的对面,满带微笑地。因为他的级别不够,他不能发言,他只能……就是给我的工作施加负面的影响。就是当你努力,有的时候你很想上班,就是很想去努力地工作,面带微笑地去工作,去面对身边的每一个人,(但)有的时候总有一些奇怪的人(机制)让你的心情完全灰暗掉。然后你就会变成一个很怨妇的人在工作。然后你会对你的工作有抱怨的情绪(在里面)。 还好我每天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情绪,当我去面对一个采访对象(新闻事件)的时候,我会努力把我之前的情绪清零。然后我会更投入地去用这种方式去忘掉一些生活当中不开心的人活事。但是找到机会我一定会去报复他们,我会让他们知道这样是错的。 我觉得这个社会应该是有公理的,但是很多人就认为这个社会没有公理,你不要努力去争取公理,如果你要去争取就会更伤痕累累。我不认可这个观点,我只是觉得也许你现在还是没有资格去争取公理,但是那个道理一定是存在的。所以在芦山当我用自己的想法去做报道的时候就发现:原来有人会为你(指自己)鼓掌,原来有人也会认为这样做是可以的对吧。所以这个例子对于大学生这个群体来说是很重要的,就是……偶尔走路的时候我们都会自己觉得自己方向在迷失,都不知道在哪儿。那个时候再坚持一下。但是当你多坚持一年,也许他真的就会开花结果。 所以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我已经准备离开SNG,就是我不再做现场直播报道,因为那个团队不是特别的团结,又开始有人给我制造(麻烦),就包括那个会说我的领导。突然有一天我发现上班不开心了,所以我就跟更大的老板说我不做这个了,我就回去做演播室,同时我在一家有机食品企业在帮他们做市场部的工作。就是我会觉得我应该离开电视,离开传媒了,因为这是一个毒素很强的职业。我也许有一天就去做一个……我觉得做有机是一件特别善良的事情,是一件很有道德的事情,如果真的去做有机,我就会觉得是去做一件积阴德的事情。其实我去年用一年的事情去准备告别这件事了。突然有了芦山这件事情,就芦山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已经不做SNG现场报道两个月的时间了。 但是当发生地震的那一刻我仍然认为这是我的工作,而且我能做好,所以我才开着车去电视台,跟着他们就出发了。但是从芦山回来我再一次去反思,也许我真的只适合去做一个记者,因为我比一般的人面对真实的能力要强一些。所以我后来接受了这个中央电视台的一个邀请,但是未来可能会有很繁琐的这个工作的切割。可能就去做一个现场报道的记者,然后这一辈子再也不当主持人了。就是不会再有那么多的掌声,也不会有人再说看着我的节目长大。可能没有那么荣耀,但是做一件自己相对喜欢,自己喜欢,自己能胜任,同事还能有那么一点点的正能量注入群体的事情,我觉得(这)对一个三十多岁的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你们身旁可能会有一些表哥阿,或者一些叔叔呀,我相信他们三十多岁的时候可能对生活没有多少的想法,没有很积极的东西,更多的时候是被生活的压力推着往前走……我觉得我不会让自己变成那个样儿,即便有一天我得生活会提前终止,但是我觉得我在我得生命结束之前我都会很努力很积极地去生活。这个就是我今天最后分享给大家的,好吧?好!
蒋林:如果需要问问题,我会给大家一点点小时间,那不然我们就结束喽!如果有人想问点什么的话……没有就结束了哦? 韩朝:我问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我一直不想提。是这样的——在看08年的(因为我是亲历者嘛)这个,我们的家乡离地震灾区也特别近。然后在08年发生地震的时候,那个时候我还比较小,什么都不懂,就看着电视的一些节目长大,然后就很容易被一些电视的煽动,情感的吸引。然后就流泪呀什么的表现。然后我在去年的时候,呃,就在今年我看了一个节目,也是柴静出了《看见》这本书,然后她在重新地讲地震的时候,她给了我一个很大的震撼。然后我就去找一些当年的很多的片段去看,我再去看的时候就会发现我已经没有那种很悲痛的感觉了。,有一个节目叫做《杨柳村的七天》,我在看这个节目的时候我就发现这节目有一个特点,就是她连续做了几年,就是第一年是什么样,第二年是什么样,第三年是什么样,第四年第五年……然后她在做第一年的时候就感到很悲痛这种情绪呀这个样子,然后你就觉得这些人他们所表现的出来的那种善良阿这种样子,然后你对这件事会有希望什么什么的……第二年出现的那个,第二年就有一个对夫妇,他们开始结婚,然后盖的新房子,然后有了其它的目的和问题,然后就还有许多矛盾,就一些小的矛盾。然后再到第三年第四年你会发现到后来他们开始面对自己……对生活产生的一种……和之前在一二年展现的那种很自信的状态完全(相对),就没有了。因为他们以前,他们那个地方,他们那座山,他们是做旅游开发,和那个农家乐,很流行,还有一个就是蔬菜瓜果之类的东西。然后到了后来这个时候,因为很多人有很大的改变,他们那原来的旅游线路就给中断了,就找不到遗址废墟了。这时候他们就没有出路了。这时候他们就开始砍山上的树。就对后来的这种变化我就特别的感慨,就是说这个灾难他就是……怎么说,就是在最早的人性他遇到灾难的那一刻……对记者来说你去播报,传播怎么的。但是往往我们不知道他内心的情况是怎样,和他以后发展的情况是怎样?我就想问,你是否能够考虑到这养一个连续性的和以后的…… 蒋林:呃,我觉得如果要去做一个称职的记者,他就一定不是一个你看到一个舞台就冲上去的(人)。就像我在很多的学校就都会被问到你对那个在芦山地震中穿着婚纱去直播的那个雅安电视台的女主播是怎么评价的?然后我的观点是我们在网络当中也确实是被人比较过,因为被比较,所以我失去了去骂他的权利。我甚至失去了一些特别不喜欢他的权利,因为我们被动地(被)捆绑在了一起。但是我的观点就是,这个女主持人的表现让我根深蒂固地认为在《甄嬛传》中华妃的那句名言就是真理(大家应该知道是那句话吧。对,“贱人就是矫情”)真的,刚这位小妹妹再说,有的时候白岩松过于“犀利”,但是其实有时候当我们去看社会上一些很疼痛的问题,我也会很犀利。这就是我的观点。我不怕别人去反感他,但是我会有我自己的理论。为什么这个女孩儿当天结婚穿一件婚纱在街上去直播对吧?你可以底下穿婚纱,你外面得穿一件儿外套,对吧?你身旁就没有朋友,当天就都光着屁股来的吗?他们没有穿外套吗?不能借一件衣服吗?你借了之后把那个拉丝拉上(就)没有人会觉得你里面的婚纱那么突兀,但是我可以从一些缝隙或是你跑动的时候你下身的婚纱……也许我会觉得“是来不及”,我觉得那个东西就OK了,也许他真的就红了,也许他就会成为下一个宁远。我觉得宁远的成功和他的眼里也有巨大的关系。那么这些都是形式上的成功而不是内容上的成功。我说我从成都出发,开了两百多公里到芦山县,然后我还能成为全中国第一个发出现场画面报道的人。但是在地震之后我都做了一些什么事儿?我先把我的父母护送到(因为我家在十三楼)楼下,因为我父母都快七十岁了,阿,我妈妈非常害怕,因为他全身都在发抖。(我)把他搀到楼下,安顿好,然后我再走楼梯爬回到家里面,至少要带一点基本的装备,其实很快就收点东西准备走。我还做了一件什么事儿?我还洗了个头,吹了一个发型。你都说我还能干那么多(事),我都还能吹头发……你说她把那衣服脱了没时间吗?所以这东西真的就叫“矫情”,所以矫情的人就应该被华妃骂。这就是我的观点。就是这样。所以很多东西我相信她是评估过的。我遇到这件事儿,我是当地的,我现在要离开我的这个结婚的现场。那个时候谁在你那?还有谁吃的下饭?你要不走,那婚礼也就黄了嘛对吧。我不结婚了,我去现场去做报道。我相信她在工作当中也有一些称职的,闪光的东西在。但是当我去的时候完全可以换一套衣服我想。本来我要告诉别人今天我结婚(我穿这衣服的目的),我放弃了我的婚礼我来做直播。我目的就是让别人给我更多的掌声……所有这些想法都应该被铲耳光。如果有一天我这样想,别人铲我耳光我也觉得是应该的。所有我就会在做很多事情的时候就去想“筛检一下小我”。没有任何人能在第一时间像道德高僧一样跳出来。但是请你做一个比较正常的思维的评估:就是你这样做,也许你会红,但是你会不会被骂红!所有这就是一个聪明才智。很显然这个女孩的智力有问题。阿,就是这样,评估。她的评估是失败的。就像他做ERP一样,你对你客户的需求是失败的,那你前面做出的ERP的版本在他最开始使用的时候他一定会投诉你。对吧,什么什么的使用和我们的需求是不相同的,就是这样一个东西。所以以至于那件衣服,阿,我穿的那件绿衣服。你说我就不会去想吗?你说我那天在芦山做直播穿成这样,甚至比这个更花哨。他那个肚子上的毛,或者他的肚子上的米老鼠……我也红了吧,但是我觉得我可能就不叫“连线哥”了,我就叫“老鼠哥”,或者叫做什么什么东西……也许别人会认为其实这孩子(指蒋林)在现场说的东西还可以,就是穿着太不得体。因此我在抓那个衣服的时候,我在抓那个绿的羊毛衫的时候,我那时刚从北京回来,而四月份的北京是很冷的,所以那是我在北京时穿的衣服,真的没时间去想想芦山是什么天气。我就想哎穿一个长袖子,也有帽子的,我就想到万一晚上没地方住,我就可以在街边找一个墙角可以坐一晚上。真的当时就那样想,所以当时我就说我一定要带那件衣服,因为他比较多用途。(所以)穿着(那件衣服)就去了,那穿了几天也没处换,那就只能这样了。其实我也觉得穿着那件衣服不是现场直播最得体的,后来人家中央台来的人都穿冲锋衣,一看就是那种登山家,往哪一站就户外,往哪一站就特别抗震救灾。我跟他们站在一起还是多少有点像学生级的游客。但是,最终你会发现,没有人会说我那件衣服太不得体对吧?因为别人可以接受,因为你是第一个去的对吧? 在你做解释之前,别人已经帮你做了所有的(解释),哎,时间很急,(对吧)第一时间能赶到,他的节目内容上能发挥(效益)。所以到后来几天,那个小朋友问的问题,就是除了大家都问的问题我们要不要去多做一点什么?我在芦山地震发生的第四天,全国各地的媒体就像进京赶考一样,像参加一个盛大的party一样,在赶往芦山的时候我们真的是逆流而动。我们从芦山回到了天权。我已经发现一个问题,就是网络上都说天权是救灾孤岛阿,大家都把救灾的重点放在芦山……我就很想知道这个真相,是不是天权被人忘记了?因为天权这的受灾情况(从城市来看)完全没问题。它的街道,楼房,正常供电……就是街面上的生活全都是正常的。但是它很多的乡村确实受灾也很严重,那么,我们就回到天权,我们是在反向做一个有序的东西。我拿着中央台新闻中心发的微博:天权总共的得到多少顶帐篷,什么地方没有救灾物资。(我就)对照这个东西,一个一个地去走访。我看到的东西就是,微博上在地震第三天以后有大量的信息全是假的。 这个假的不是说他主观的造假,我后来给他一个专属性的名词,叫做“时间性造假”。这个微博是地震之后第二天发的,但是微博不会有一个特点,我不知道各位玩微博的人会不会发现当你看到一个很触怒(你)的东西,你想要去转发的时候,你会看一下原始发帖人的这个微博是哪月哪天几时几刻发的吗?我们有的时候只会为这件事情的情绪所激动,但也许你转发的时候那件事情已经解决了。 所以,从芦山回来之后,当我不能去骂人,不能去说很多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微博的时候,我能做的事情就是只能@我,希望我帮他转发……因为现在我的微博的粉丝会多一点,有人会说“我的爷爷走丢了,能不能帮我发一个寻人,我就会发”,那么当我去再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一定回去跟近。特别是这个女孩儿,特别是当这个女孩告诉我说“谢谢,我爷爷已经找到了”,但是仍然还是会有人转发,你会发现那个转发还仍然在增加。这个时候我就会再发一条微博帮她谢谢大家,“现在这个爷爷已经找到了”,就是再做一个跟进,这就是现在这个自媒体所缺乏的东西。大家就往往都是一时兴起发一点什么东西,但是当你发现你发的东西不够准确的时候你会删掉再发一条准确的吗?不会!有人可能就错就错了,就这样吧,这个事情已经得到解决了,我们再报一个居委会,我们在报城管和一个什么事情的时候,可能他们都已经和解了,不是所有的城管都是像恶魔一样。 不要去主观创造出来我们和另外一些人之间的对立。其实这(种情况)是中国人的“暴民情绪”的体现。就是因为你很坏,所以哪怕我打错你了,我也不需要像你道歉,(就)因为你是坏人。我觉得这些事情的初衷本身都是犯罪。哪怕你现在是要去打一个坏人,也请你在程序上合法。对吧?就是我们现在要去关注一个案情,我们也需要该打马赛克就打马赛克,我们也不要让他的妈妈去直接面对镜头。你儿子犯了这么大的滔天罪行,你怎么……你觉得他母亲一定会跪在地上去为她的儿子去赎罪?你有什么权利去做这件事情啊?对吧?所以我觉得现在的新闻的确有很多就像他刚才所说的。 除了我们看到当时当下的一些局面之外,我们应该想“下个月要去干什么?”。我在芦山做了一期节目,我所说的话就是我们做完这期节目马上就要回芦山了,那么半个月之后大家还会有谁去关注芦山?我在芦山专门做了一期节目就是关于它的农业的。我们去的时候,所以的志愿者都从那个地方熟视无睹地走过,但是满芦山都是即将成熟的农菜和冬小麦。然后我就专门去问当地的农民,我说你们的农菜什么时候熟,对吧,熟了之后你们要不要那些农料公司来帮你们把这些农菜来收购了?收购之后卖了钱,你就可以买种子,你们就可以生产了。你们的小麦谁来帮你们收购?收购指后谁来帮你们把这些买走?对吧,其实这都是那些爱心,那些公益组织可以去做的。一个企业金龙鱼可以到那去送一车的金龙鱼,金龙鱼为什么就不可以把芦山的整个的农菜籽全部收掉呢?所以,不光是媒体,我们的爱心人士,我们的社会群体在如何更好地去面对救灾这个问题(刚才他所提到的那个问题),都是白痴,都是1.0.这就是我刚才在节目里所说的中国在这个问题上应该从1.0变成2.0我们每一个人对吧。所以当我从芦山回来去参加那个公益组织的时候没有人要求我回到芦山中学,再拍一个节目。但是我当初从雅安开了一个半小时的车,重新回到芦山中学,记录芦山中学校舍恢复的进展,芦山中学现在所需要的一些帮助,在我回来之后在我的节目当中再去办。 这就是回答你刚刚的那个问题,其实我觉得优秀的记者应该具备某一个观点,就是对某个电视的持续关注性。包括我所说的那个甘肃地震。一般的人只看到房屋倒塌,只看到死亡的人数没有超过100,还挺庆幸。但有多少人会看到这次地震当中,“贫穷”才是让人员伤亡的最大的罪魁祸首,到目前为止在官方的媒体上面没有人这么说。多吧,这就是我们作为一个记者到了现场应该看到的更多的东西。
大哥:老师你好,我想问一下,我们现在接受的信息量越来越大,就是我们精力和时间也都有限嘛。那您作为一个媒体人,您如何看待那我们该如何去看待那些片段性信息? 蒋林:学会用自己……当你找到那些片段性信息,就像城管一样,你们在坐的每一个人可能都不理解城管行业吧,对吧。你有没有可能在你的身旁,就在你所在的城市,在你的同学,去问一问?也许就有人他们家里就是城管。去了解一下真实的城管,对吧?去了解一下你们当地,或者我在逛街的时候我看到的城管,他们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就是片段性的信息如果在我心中要去形成一个判断,或者刻录成一个观点的话,我一定会把他和我的生活连在一起,作为一个扦插。把这个观点,或这个片段的信息移栽到我的生活当中。哦,原来是这个样子的。然后我再去记录它。我觉得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我们每一个人看到的东西都是片段,所以我不管是遇到什么样的人,不同的职业,哪怕是你们的专业是什么,未来你们是去做什么,所以的这些陌生的信息对于一个媒体从业者来说都是有价值的,它都可以给你补足很多很多的东西对吧。就像我前两天去西宁参加一个活动,我有一个西宁的朋友他就是买这个藏族饰品的,卖绿松石和珊瑚。我为什么会买?是因为中国现在这样的东西……你们真的绿松石的产地是在哪吗?很多人都认为绿松石是西藏产的对吧?绿松石的原产的的矿脉在中国只在湖北。 所以就是生活真的会很有趣,如果你不遇到这样一个人,你就真的会不知道(绿松石的原产地在湖北)。他就告诉我最近绿松石为什么会涨价,因为湖北的那个矿脉现在快挖完了。阿 ?然后现在开始有巴西的那个外国的那个绿松石进来了,中国自己的这个东西快枯竭了。然后你就会觉得:哎呦,他是不是很有趣。也许有一天我们去做一个什么东西的时候,我们关注到这个古玩市场,或是收藏市场的一些波动,就更容易去理解。 以前的绿松石都是论串儿,论颗来卖;现在都是论克来称的。一克多少钱,去年多少钱,它走势是怎么样的,很有趣的。所以每一个不同的职业,当你去理解时,我以前那么喜欢绿松石,我去过很多次西藏,我有那么多的西藏朋友,没有任何一个人在之前告诉我“原来绿松石是中国湖北出的”。他的最大的贩运和积攒地就是在青海。因为从青海再往这个四川的藏区,或者是成都,变成这个工艺品;然后再到西藏,再到尼泊尔。所以当你千里迢迢跑到尼泊尔买一条绿松石回来的时候,特别是湖北的朋友,你会想,我其实是在做一件出国转念消的事儿,对吧?这都是生活中一些很有趣的事,就是找到这样的连接点,多一点好奇心,我觉得这个很重要。 然后在你还不完全了解他的时候,不要急于放大自己的好恶,城管就是怎么怎么样。我现在的一个同事,成都电视台的女支持人林瑞,她现在在做SNG卫星直播,我经常也会把我的一些经验跟她去做交流。林瑞的女朋友就是一位城管,然后有一天她居告诉我说真的只有当你的家里真的有一位人他就是做这个工作,你才能真正去了解(这份工作)。很多时候我们所看到的东西,你只看到城管去打人,你也没有看到小贩对城管的挑衅呀。城管的工作就是你真的不能再这摆摊儿,但是这个也没有那么多流动的,合法的实际给那些商贩,其实这才是当中最大的悖论。所以他们(城管)就一定会管。以前就有老师天天和老师作对,你就不做作业,我就要收你的作业,你不做作业就要被罚站,你就觉得老师体罚你了,然后又要去……那么这是不是一个悖论?也就是你该做做业就做作业,老师也不体罚。但是如果生活中这个管控创造起来,这个问题目前我们看到它是无法解决的,乃至有的时候我们必须要接受,在城管执法的过程当中。城管所面对的小贩众生百态,有些人就不讲理,和社会当中这些三教九流的东西,你碰我一下我就躺在地上,我就说城管打人,周边人都会认为城管是坏人。那城管这个特殊的群体,他们不会很压抑吗?当他们压抑的时候,他们在遇到一些问题的时候,他们难道不会出手更重吗? 所以要解决这个问题,你要看,我在这个问题的最后的死结我已经解不开了,那怎么办?回到那个另外的一端,我看能不能反过来把这样一团乱麻解开。这就是我们面对生活的一些态度。所以当你面对一些片段的信息,你开始觉得不可思议,觉得怎么能这样的时候对吧。像北京的摔死婴儿的这个事件,我觉得他真的就应该像解剖一样去了解这个问题。这个是一个刑满释放人员,他是无期徒刑,他是因为在中国监狱不够,这个监狱系统有限,所以这个监狱系统的所有的人一定都会减刑,这是必须的。所以中国的无期徒刑至等同于十三到十四年的有期徒刑,如果你不死的话。最重的就是死缓,死缓在监狱里面最多也就呆十七年,二十年之内一定就出来了,就这个概念,这就是中国的现实。 所以不要去说:哎呀,这个人十恶不赦,那为什么把他要放出来。因为你不了解中国在这方面的体制。他在放出来之后中国的社会又是带着有色的眼光,居委会会不会及时地给他找到工作,为他解决一些实际的生活困难?在他入狱的这几年有没有他的家人找他,给他更好的社会保障,让他出来之后真的会感动于这个社会,不能让他出来之后感叹:太难了,老师之前在里面关了十四年,我出来弄死你,我反正在里头呆了十四年,我不怕在里头再蹲十四年。很多时候他能把那个婴儿高高举起了摔下,我觉得这个势能与动能的转化中,如果是两米的距离,至少有五十厘米是这个社会赋予他的,再有一米五是这个人的品性和这个人性格的问题。但是没有人在关注这个问题是会看待那个。他的出狱的这个阶段,他做了些什么,社会给了他什么样的帮助,怎么能让这个定时炸弹…… 我看过很多的美片,我自己曾经亲身经历过一件事情,在成都的彭州有一个恶性的兰草抢劫案,两个人大概杀了有五个人,一个兰草种植大户。怎么死的?这两个人就是特警退伍,他们退伍之后去到了一个工厂,工厂倒闭之后他们突然变成一个无业游民,国家不管他们了。他们为祖国奉献了清楚,但是他们最后觉得他们是社会的受害者,被遗忘的群体。所以在过年之前,他们觉得也要让自己的家庭过年阿,他们就买了一本彭州的什么兰草的社会杂志,杂志的封底就是兰草协会的副会长一家人抱着所谓价值五百万的齐兰,那OK,他们就划了一个圈,好,我们去抢他们。因为他一盆兰草就卖五百万,他们家很多盆兰草嘛。我们劫富济贫嘛,我们抢他们一些东西,阿,我们日子过好了。社会对我不公,我就可以去报复别人。然后冲进来之后,因为他做过武警,他们是怎么杀人的,他们没拿枪,他们身上带着枪,他拿了一把锤子把所有人的脑袋全部敲裂。 如果不是当过武警的人,怎么能下得了手?我让你拿一把锤子敲我,你没那个胆量的。一般人当不了马加爵。所以当你看待一个问题的背后,你一定要去看待“他为什么会去抢劫?”“为什么会失业?”“这样一群人国家(给的)保障体系是怎么样的?”,当你有任何一个地方断裂的时候,问题就会爆发出来。所以我们现在所看到的微博的问题就在于你看到的都是那些断章取义的东西,都是那些让我们的情绪最激动,最痛苦的东西,但是很少有人会去想为什么,这个人之前是怎么样的对吧,他又经历了什么对吧?很多人都这么认为。 所以现在已经有人开始反思对那个黄石事件,有大量的事件其实微博的关注度已经扭曲他了,还原时需要时间,好吧。 大哥:老师我想问一下,其实很多问题,就像您刚才分析的那样,他其实很多问题最后都归结到政府政策问题上,然后您是如何看待政府政策以及公民的自我参与意识它们两个之间的…… 蒋林:所以面对政府的时候我就觉得微博是个好东西,面对大众的时候我是觉得微博是有毒素的,这就是我的观点对吧。面对问题我们有时候可以创造压力让他实现一些变化,包括他们的应对。前两天我和一个中央电视台的老同学去做交流,他们在今年这个3.15曝光的这个肯德基还是麦当劳,曝光之后他们的记者很快就跑到了曝光的北京的那家店。当然,按照外资的管理体制,他是不接受你采访的,别人也不能进店去拍摄。他说他们的记者就用了一个办法就成功拍摄到了。他就直接把他们中央电视台的微博拿出来给他们看,看清楚,我们现在粉丝三百多万,你现在接受我的采访呢,我会把我看到的东西写上去;你现在不接受采访呢,我就把你不接受采访和你的态度写上去,最后他就把他放进去了。跟政府也是这样,有的时候你需要创造压力,逼迫他更好地去面对。谁能够想象若干年以前中国能有一个人站在车祸现场叉着腰笑了一下,他最后就倾家荡产,就垮了呢?对吧你就我们说过的这个鸟叔。其实就是因为它的一件事情刺痛了国人,国人就发挥这个骨子里的暴力,我就开始人肉搜索。其实我是挺反感人肉搜索的,因为他们当中一定是有一些事触犯法律的。我们如果每一个人都去进行人肉搜索,谁都禁不起细问。我们每一个人都脱光了衣服,就是曾经有一种发誓的方法,你脱光了衣服站在太阳底下摸着你的屁眼去发誓,没有人能经得起近乎于紫外线扫描一样的,我去看你生活的每一个细节,看你的情感,你会不会有很小众的一面,你的性取向会不会有一些个性的差别……没有任何人能经得起紫外线的照射。 但是这样的东西在中国特定的环境当中也许有时候这个网络能起到一部分的推动作用的。因为确实中国政府太顽固了,不是点儿猛药,他们不听话对不对?所以你去看待他的正能量就好了。有一天也许我可以去推一下,有一天可能我也会去叫停。像前两天微博上转发的这个上海地铁的这个色狼去给穿短裙的这个女孩性骚扰。有人就会说,人肉他怎么怎么样……我在转发这个微博的时候我就说我反对人肉搜索,但是确实哥们儿,你出名了。你也可以有你的观点,但是你知道你不去人肉搜索,确实也会有人人肉搜索,这个人也会被抓出来。但是在面对这件事实我也不会说动员所有粉丝去人肉搜索,这就违背了你自己的初衷了,明白吗?包括看待政府也是这样,给他一点时间吧,我觉得就算是奥巴马到中国来和习大换个位置,他不一定能把中国管成一朵花。所以中国的民主,宪政,普选,这是一个太漫长的过程,绝对不是任何一个人上来一刀切就可以改善的,那国家就真的会发生大的动乱,大的动乱是我们所有人都承受不起的。我们中国的精力已经没有办法再承担一次文革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