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帅
@冬季游学
自古以来，苍天之下，黄土之上，庙堂之高，江湖之远，有一个个按如此路线发生的故事：“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时过境迁，沧海桑田，天下已不再是那个出仕的天下，《穷查理宝典》一书总结巴菲特的合伙人查理的人生轨迹用了这么一句话：“正心、修身、齐家、致富、助天下。”
在默默之中，在未自知觉之前，我的成长轨迹似乎在按着这条路线演进。Z君讲一个做事情的人没有必要按照这个路线去完成一件事情，就像乔布斯在早年其实是一个似乎不显智慧且很是混蛋的一个人，也的的确确是这样；比如约翰纳什在早年也是一个封闭、散漫、风流的疯子；再如早年在专利局的爱因斯坦和其争吵的家庭。
但是，我们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终极，但是我们有自由可以选择我们自己信什么——最终的终点不是我们的目的，而是在这路上我们做的选择、遇到的人和经历的事情给我们的带来心灵的震动，和内心的平和。
生命在于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慢慢地张人眼、观世界。我们沐浴于这个世界的光明，摸索于这个世界的黑暗；读到一人一世界，望见一树一菩提；失望于这个世界的冰冷，却又惊叹于这个世界的热情。最终，却又不断地最终，我们形成了我们内心的小宇宙的物质基础——世界观。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缓缓地明是非、知对错。我们亲近有趣的人；亲近有思想的人；亲近诚实的人；敬佩坚持的人；敬佩无畏的人；敬佩有梦想并在不断、不断为之奋斗的人。是而淡定、清晰、坚定；继而修仁、讲义、习礼、养智、守信；从而贫贱不会移，威武自不曲。最终，却又不断地最终，我们形成了我们内心的小宇宙的运行规则——价值观。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渐渐地开天眼，超世志。我们回望自己的过去，审视自己的现在，瞭望自己的将来；我们看见这个世界的边界，看见这个世界的不完整，看见这个世界的挣扎。我们决定要为自己和这个世界做些什么。最终，却又不断地最终，我们形成了我们内心的小宇宙的演化规律——人生观。
已经记不清最初是如何巧之又巧地邂逅立大的了。以本人看别人微博和豆瓣的频率，能够在立大发一年期学习计划的那个时间点恰好浏览到那个界面，并且有闲心点了进去，不可不谓之为缘。就像历史有时是演化得那么必然，却又爆发地那么偶然。
最初立大吸引我的是这么一份书单：
【科学】：《科学的灵魂》（兰西•佩尔斯、查理士•撒士顿 ，江西人民出版社）
【方法】：《逻辑要义》（柯匹《逻辑学导论》简明读本，世界图书出版公司）
【科学】：《科学的灵魂》（兰西•佩尔斯、查理士•撒士顿 ，江西人民出版社）
【历史】：《中国近代史》（徐中约，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社，全本）
《枪炮、病菌与钢铁 : 人类社会的命运》（贾雷德•戴蒙德，上海译文出版社）
【政治与社会】：《论美国的民主》（托克维尔，商务印书馆）
《联邦党人文集》（汉密尔顿、 杰伊、麦迪逊，商务印书馆）
【文学】：《西方正典》（哈罗德•布鲁姆， 译林出版社）
【经济学】：《国富论》（亚当•斯密，版本甚多，郭大力、王亚南翻译较为经典）
【法律】：《自由秩序原理》（哈耶克，三联书店，邓正来译；或《自由宪章》，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杨玉生、冯兴元、陈茅等译）
【哲学】：《西方哲学史》（罗素，商务印书馆）
【古典】：《四书章句集注---新编诸子集成》（朱熹，中华书局）
写到这里，想起一次和A君的夜聊。当时其正处于和女友分手前期，两人的思想相差甚远。A君给我讲一次他和女友去游乐园玩，回忆模糊，仅存梗概，有所演绎，不求细节。记忆中好像游乐园里有恐龙模型之类的东西，于是他给女友讲恐龙的故事。
诸君想象三尺之内有恐龙模型，三尺之外男生指着恐龙，讲着：“曾几何时，那里存在着一个多么庞大的恐龙帝国，整个地球都遍布着这些大大小小的奇特生物，晶莹剔透的湖泊旁，郁郁葱葱的丛林里，怪石嶙峋的山道中 。然而末日的一天渐渐来临，不知何时天地巨变，沧海桑田，那些大大小小的恐龙都消失了，渐渐地，渐渐地，诞生出人类这个东西。”
接着，女生接了一句：“我都不知道这些，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呢？”
A君当时无语……
还好我有答案。除了人类天然的好奇心以及对过去的追寻之外，它能够完善我们的世界观。
让我把空间和时间尺度拉大，来展示从这个故事里所能够获得的世界观。
先从空间上来看。
在大一还在学天文的时候，看过一个叫“人类的渺小”的视频，其从月球开始，按真实比例展示了水星、火星、金星、地球、海王星、土星、木星、太阳、天狼星A、双子座β星（橙巨星）、牧夫座α（红巨星）、金牛座、猎户（蓝超巨星）、手枪星（蓝特超巨星）、心宿二A（红超巨星）、造父四（红超巨星）、VY canis majoris（已知的最大恒星）、银河系，最终至宇宙的大小对比，其效果真真正正地从字面上超出了人类语言所能够描述的范围，其震撼在当时不可以道里计，此次重看也再一次被震撼——浩浩天威之下，人类赖以生存的地球不过浩渺宇宙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土。
NO! YOU ARE NOT THE CENTER OF THE UNIVERSE!
从时间上来看，如果把到目前为止地球的时间看作一天，那么人类的存在只不过是这一天中短短的最后一秒，在这一秒前发生了无数惊心动魄的故事——从灰烬中聚合而成的地球，数以亿年的电闪雷鸣、火山轰鸣，冥冥之中和彗星碰撞带来的海洋，闪电催化的最简单的有机物、生命的演进和灭亡。
NO! YOU ARE NOT THE ONLY TREASURE OF THE EARTH!
接地气一点讲，世界观其实就是见世面。
何谓见过世面？能享受得了最好的，却也能经受得了最差的。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只不过是一个又一个井里的井底之蛙，看到的不过是井口大小的天空，而在这个天空下的世界又是另一个井底，我们要不断地跳出去。也许我们一辈子都在从一个井底跳到另外一个井底，但也许从某一个足够大的井底开始，我们就已经能够开始留下我们的故事，让这个井底的蛙民们传唱。
如此，便不虚此生了。
What one can own at last is their story. Just try to live a good one.
好了，回到我的故事。这份书单可谓是涉猎范围极为广大，且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经典之作。吾生之有涯，而知也无涯。如何在有涯的人生中尽可能接受更多的知识，看名家挑选过的经典之作可谓是一条好路。
于是，我上立大这条船了，也许精神上永远不会下来了。想来这是我的人生的又一个转折点了。
转折点的另一层意味就是新一轮的迷茫。本以为有的事情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断章取义地想起之前引过的话：
这不是放弃，而是选择。
加入立大的学年计划之后其实非常忙，在之前有述，仅是在睡前之余，翻阅一下徐中约的《中国近代史》。内容不述，结合从前看的《明朝那些事儿》和在之后游学期间纪彭老师所速讲的明、清、近代史的内容，我算是对这三段历史的演进在政治制度、社会环境、文化氛围等等方面有了一个框架上的清晰认识。
乔布斯在斯坦福的演讲上讲过这么一段话：“ you can't connect the dots looking forward; you can only connect them looking backwards.”在去立人之前，书单里我看的第一本书就是《中国近代史》，到达之前，我把《中国近代史》看到了抗日战争中期，也算是有头有尾地看完了中华民族演进到民国的历史。而这次游学的主题恰恰是民国文化，非常自然地就接了过去。回望过去，很多事情都串联了起来，像李婧（TODO）和柳红（TODO）等老师所讲所信的那样，我们所做的事情都会是有用的，它们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某一点串联起来，最后组成我们或灿烂或平凡但却真实的一生。
再回到正常的叙述逻辑。也许历史会记住这么一月，2013 年 12 月，立人大学招收冬季游学成员。作为少有的工科男之一的我在一番波折之后入选了。感谢小树。
随着个人的渐渐成长，对于“为什么”这个词，开始渐渐不用那么苦思冥想就能够得到答案。如前所述，来立大，也是为了完善自己的世界观。作为一个从小在奥数班、理科实验班、中国科学技术大学这个纯理工大学中成长起来的稍微有一点文科范的少年，我需要看一看另一个世界——对个人来讲，理科主格物、文科主立人。这也是此行唯一的目的。
重重地感叹一句，此行，不虚。感谢有这么一次幸运的机会。
用张佳的话讲，我们在这里遇到了不同的可能性，看见了一个个不同的世界——一人一世界，一树一菩提。
我也在这里理解了什么是自组织的概念——如何我们能够团结成为一个团队，然后有能力去一些事情。并有意识地对自由和组织做出首次的尝试。
我在这里也了解了许多过去的故事，隐约抓住了中国历史发展的脉络。
还有一些震动生命的勇敢无畏智慧坚持的感动故事，它们不会被写在这里，但它们会作为我的精神食量永远伴随我一路走下去。
冬季游学，共七日，虽短暂，必难忘。与诸君聊天之时可谓深得古人之夕阳渐斜、恨时光太匆匆之感。 愿有缘再见。
从小开始我应该就是一个孤独的人，那时的我没有现在这么坚定，没有想明白我从哪里来，打算到哪里去。然而，我想我应该是不打算在不明白为什么的时候跟着大家的路走。但作为一个社会群体中的一员，一个人的成长，来自这个社会群体的肯定也是必不可少的。否则，这个人很容易从孤独陷入孤僻，从而永远和这个世界脱节。庆幸的是我能够成长起来，因为这个群体还是肯定成绩的——我从小就成绩很好，属于最好的那么一波人。于是有那么一点资本，昂着头独立地生活在这个群体中，即使和他们没有什么交集。
大学之后，我在不断的尝试、犯错、休整、尝试的轮回中逐渐掌握这个群体的规律，也以自己的方式成为了这个群体中的一员。然而，那种不被理解的孤独还是在那里。就像有些事情，人在做，天在看。
曾经看过这么一句很触动我的话，已经记不清原文了：“there are such a group of people, separated in this world —— they are intelligent, driven but lonely.”我从前一直相信世界上存在和我一样的人，就像我看见奶牛丹尼，看见俊元，看见陈虎平，看见那么一系列不在乎主流价值观，对世界、对生命有自己的看法的人。然而，我却没有在真实的生活中真正地接触这么一些人，也许是因为平凡的生活让人们没有了讨论这些事情的环境，也也许他们真的只是那么一小波人。
而在这里我看见了这么一群真实的人，虽然专业不同，纵然经历不同，即使性格不同，但是在思想上的共鸣却是出乎意料地一致——我们都在活出自我，我们都向往自由，我们都在关心着这个世界。人是需要肯定和鼓励的，虽然我认为我在做对的事情，不曾对自己所做的选择和判断产生过根本性怀疑，但是我会对我的决定根据不时获得的反馈进行休整，从而不断微调继而改善决定。在这里，我发现了我所坚持的事情有着无比的意义。我想我会变得日益坚定。罗胖大概讲过这么一句话，“在现代社会里，不在于创造或者适应这个世界，而是找到自己的世界。”我想这就是我的世界。互联网给了我们从天南海北汇聚一堂的机会。
在这一株同根的树上，也开出了不同的人。这里有未来世界的种子——真真正正的诗人、士人、文人、匠人；有领悟空性的佛教徒；衷心的产品设计者；记者、旅行者；真正在做NGO的人。天大地大，愿我们虽摸黑赶路，却能发光如星。在未来的某一天，当这些星光汇集在一起的时候，也许照亮一个朗朗乾坤。
这段时间还学会了一个词，自组织。
先从团队写起。
每一个在年少时胸怀三两志的行动者想来都有过这么一段经历：当他少年的时候，他梦想改变这个世界；当他年轻的时候，他发现不知道如何下手去改变这个世界，于是他将目光缩短些，决定只改变他的周遭；当他开始尝试的时候，发现他其实不能改变周遭的任何人，而仅仅只能用行动去影响周遭的人，于是他决定先改变他自己；当他经年之后，重新站立在这个世界上，他发现虽然他能够影响一些人，但是这股力量太过微弱，太过弱小，他又感受到了当初那种无力感；于是，他决定，他需要一个团队来完成儿时的梦想。
在自然规律的限制下，人力有穷尽，如今做任何事情，都需要一个团队。我对于团队的理解在去立大之前只止步于此。回望来看，这其实只是在做具体事的那个井底，看见的天空。立大之后，我看见一个叫自组织的东西。
社会的正常结构应该是这样的：人，家庭，自组织，政府。
由于某些原因，自组织并未在中原形成开来。同样，由于同样原因，我也不详细阐述自组织这个东西，只是写自组织是一种良好的社会自治形态。
在自组织中，孕育着人类灵魂的交流和寄托。
在生命的大电影里，很少人拥有出离的勇气。——《人间是剧场》。
文学十年，聚散离合；如鱼饮水，冷暖自知。——《风声·雨声·读书》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天大地大，愿你虽摸黑赶路，却能发光如星。
旅行只是一种生活方式。
我们并不比古人聪明多少，我们能够他们所看不见的东西只是因为我们所处的时代给予了我们这个能力。亦如牛顿所讲，我只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同样的，古人也未必比我们聪明多少，他们也回面临我们当代所面临的同样的问题，也同样会为之苦恼。
我们能够给立大带来什么？立大是一所大学，一所大学的学员能够为这所大学带来什么？其实这个问题就是答案。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阅万种人。
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其实失去了灵魂。
这一段时间是近几年以来过得最畅快的一段时间，虽然我认为我一直以来做的事情很有意义，但却不一定是让自己一直感到畅快的事情。有这么一个感动了无数的人的MV——《你不是真正地快乐》，其用星爷的电影、五月天的歌曲，勾勒出了许多在当今无力、无奈的中国人的挣扎。也许，那几天，我才开始真正地快乐起来。